贺容予道:“不改初心。”
卫郢:“……”
他转过头,轻笑了声,“保重哈,万一哪天你混不下去了,可以来东州求我,只要给我磕三个响头,我保准收留你。”
“日头这么亮,东州王怎么已经做起梦来了?”贺容予似笑非笑。
卫郢一拂袖转身,下了城楼,“走了。”
下来时,卫郢看见昭昭,抬头看了眼贺容予,笑问:“县主呢?她可考虑好了?本王马上就要走了,她都不来送一送么?”
昭昭掩嘴笑,解释:“仁慧她今日有些不大舒服,所以来不了了。不过她让我转交王爷一件东西。”
她把东西递上。
卫郢来了兴趣,接过盒子,打开看见一面镜子。
昭昭咳嗽了声,摸着自己耳垂,想起仁慧的原话,不大好意思原话传达:“仁慧说,这面镜子很适合王爷,要王爷每日多照照……”
——让东州王没事儿多照照镜子,看清楚自己是什么样子,日后别这么自恋了。
她委婉地转达。
卫郢皱着眉,拿起镜子左右端详一番,不知道有没有领会她的意思。
片刻后,卫郢笑道:“本王知道了,县主是说,本王实在生得英俊。”
昭昭:“……额,是吧?”
卫郢性子太过跳脱外放,昭昭看向他身后的贺容予,越发好奇这两个人怎么能成为好朋友。
卫郢收了东西,和昭昭挥手道别,“走了。”
他学着贺容予,在昭昭头上摸了一把,忽然说:“三妹妹,日后眼睛要放亮些。”
他的话莫名其妙,昭昭蹙眉,“放亮什么?”
卫郢已经笑着走远了。
待东州王的仪仗出了城门,再也看不见的时候,他们也打道回府。昭昭跟在贺容予身后,问起他和卫郢相识的故事。
“那……东州王被二哥奚落了一番,怎么还成为了好友?你们男子的友情如此奇怪么?”
贺容予却点头:“是啊,很奇怪。”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写满了奇怪,人与人的情感也充满了魔幻。譬如说,母亲总是偏心另一个孩子。母爱被歌颂得如何伟大,在没有得到的时候,令人不得不反省自己。后来,你和一个人遇见,发现大家都如此,并非是自己的问题。
于是,有了高山流水,惺惺相惜。
又譬如,贺容予和贺昭昭没有血缘关系,却能相依为命。
“好吧。桂花开了,二哥。”街道两边的桂花香味飘荡,“可以吃桂花糕。”
昭昭笑着说。
贺容予嗯了声:“那便去吃桂花糕。”
“好诶,清远斋的桂花糕甜而不腻,最是好滋味。”少女清亮微甜的嗓音在这闷热的天里,仿佛一阵清风,令人不由多看几眼。
待认出是中州王兄妹,又都低下头去。
今日刘原与另一些重臣也在,送走东州王后,刘原更自是回皇宫,众臣子们也各回各家,就此别过。其中自然包括镇南侯。
镇南侯还未走远,将兄妹二人的对话听在耳中,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命人调转赐车头,追上贺容予他们。
“中州王与令妹关系真好,令人羡慕。”
昭昭不喜欢这位镇南侯。一方面,他是贺容予的死对头,另一方面,他说话总让人觉得不舒服,哪怕是夸奖的话。
她往贺容予身后躲,镇南侯看见了她的小动作,笑道:“看来是本侯吓到了三小姐,本侯要向三小姐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