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儿子明白。”
陈老爷道:“丢了安生日子,是委屈你,可咱们做了一家人,就要相互扶持,父亲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并非是个不讲理的人,我叮嘱这些,是想把家里和敛哥儿托付给你,我只怕是……只怕是要先走一步了……你母亲和我清姐儿还在等着我……”
“父亲,我与娘子定将敛哥儿视如己出,您不必担心,家业是父亲的,儿子不过管了几日,不敢说惋惜,一家老小谁也不曾责怪妹妹半分,更不会轻怠敛哥儿,敛哥儿是个好孩子,这几日怕我们伤心,是泪往肚子流不敢与我们说,我只有心疼的紧,儿子最担心的还是父亲您啊!是儿不孝,才让父亲受了累!”
陈老爷道:“家里的,为父就托给你了……你母亲挂念我了……去叫敛哥儿来,我有话要说……”
周敛掀开车帘,“外公……”
“敛哥儿……”
“外公我在呢!”
陈老爷子半睁着眼,只能看的模模糊糊,他看着自己手上的镯子,“取下来。”
周敛照做,也大概明白他要说什么了。
老爷子说话也已经含含糊糊,颠三倒四了,“你母亲说,你本该要成婚的……我是瞧不见了,这个,这个是给林家那丫头的……敛哥儿,莫自责,莫自负,莫将自己瞧轻,你是周家的好儿子,也是我们陈家的好孩子……敛哥儿,舅舅不怪你,我也不怪你……人不忘前恩,不负自己,我……我……”
成平二十五年,九月十七日,戌时,陈老爷子,没了。
陈家上下,无一不恸哭。
然马依走,车未停,直到匪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