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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栖迟端端正正坐在池子里,穿着薄薄的浴衣,被水打湿后紧贴躯体,勾勒出少女美好的、恰到好处的曲线。

头发湿漉漉,软沓沓垂在脑后。脸被热气熏得粉红,像是一颗熟透了的桃子,咬一口便会溢出满满的甜香。

然而桃子的表情不是很甜。

今日这一趟皇宫之行实在算不上好。

本来见那老皇帝已经够恶心,没想到路上还横插一脚更为恶心的臭泥巴。

虽然自己已经反手报了仇,寻了一坨更为恶心的泥巴扔到那人马鞍上,但说到底这还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昨日基本没有睡觉,先前在皇宫好不容易萌生了些少有的困意,本以为可以在马车上好好歇上一歇,可谁知出了宫那困意就像是长了翅膀转眼消失不见。

终究还是瞪着双眼回了东厂。

回来第一件事还要洗掉脸上的泥巴。

还有谁比她还要惨。

顾栖迟浸在水里烦躁地扑通两下,溅起几团不小的水花。

这几团水花高高飞到半空,然后精准地砸到了她脑袋上。

“……”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

东厂像往日一样安静,半点没有过节的气氛。没有人们热闹的嬉笑,也没有新出炉的香脆灶糖。

顾栖迟乐得如此,毕竟越少与人接触,也就越少有露馅的风险。

因为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子。

然而她现在也是东厂的督主。

虽然和宦官一样没有一些东西,但与之相比又多了些东西。

这个秘密瞒了十数年,甚至连顾廷也不知道。当年有些人或许发现了一些端倪,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