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将她折断的腕骨和膝骨简单处理好,而后用清水冲洗她身上的伤口,再将衣服撕成布条简单包扎。
处理她后肩的一处刀伤时,迟鉴正低头包扎伤口,突然发现顾栖迟动了动手指,而后缓缓睁开眼睛。
顾栖迟其实很意外自己能够撑下来。她最后几乎是抱着自我放逐的态度刺出那些剑。被葛青死死扼住脖颈的时候,她几乎已经想要与他同归于尽。
可下一刻,她就看见了迟鉴。
她瞬间安心。
所有的力气骤然散去,她身子一软,安然地在他怀里晕了过去。这一路昏昏沉沉,直到现在,她才终于有力气重新睁开眼睛。
后背的触感让她清醒了些许。
“先喝些水吧。”迟鉴用木碗装了些清水,递到顾栖迟嘴边喂她喝下。顾栖迟艰难地吞咽着,可口腔与喉头的血腥味仿佛半点没有消散。
迟鉴收回手,她却一眼看见了他手掌中的刻骨伤口。
“你受伤了?”她即刻开口,嗓子处传来撕裂的痛楚。她控制不住地咳嗽了好几声,将喉中的瘀积的血吐出。
迟鉴抬手将她唇边的血擦干。
他继续扯着手上的布条为顾栖迟包扎伤口,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声音很轻:“与你比,便不算是伤了。”
他将顾栖迟后背的伤都简单处理好,小心翼翼地扶着顾栖迟重新躺下。现在只剩下她胸口的那道伤没有处理。
顾栖迟没有错过迟鉴通红的眼眶与脸上的泪痕。
她唇角微微勾起,艰难地抬起手指,轻轻触了触他脸上的一处伤口:“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竟然还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