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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涪的目光就很顺利成章地落到了那盏油灯上。

这一盏油灯,实话说来,与净涪一直擎着的那盏心灯不太一样,不单单是灯盏的样式,也包括灯盏中燃烧的灯火。

张远山这一盏灯火是橘黄色的,尤其纯正单一的橘黄色,这便已是奇异之处,更别提那灯火映照时候,触目所及,灯火竟如大日。

净涪初初一眼望见的时候,恍惚还以为张远山真的就将一轮大日收入自家灯盏里呢。

望着那灯火,在小虫节奏的鸣叫声中,净涪不知为何,竟非常放松地将话问了出来。

“前辈一直在此间隐迹,不叫旁人察觉,何以偏就在小僧面前,表现得如此明白呢?”

净涪也是将话问出来,听见声音,才惊觉自己罕见的莽撞,可偏就是这样的失态,却不曾让净涪自己察觉到些什么异状。

就像他非常肯定,他真将这话问出来,张远山也不会对他如何一样;又像他确定,他这样的失态,其实也是令一种正常状态,他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觉没有任何的大问题;还像是他其实做什么都可以,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净涪佛身明明无比清楚地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也隐隐察觉到其中的危险,可他心头却愣是没有丝毫的危机感,他仍旧非常的放松。

佛身下意识地垂落眼睑,将眼神遮掩过去的同时,也让那目光回转识海,灵感识海世界中心魔身的状态。

心魔身倒似是不受影响,发现问题之后,他一直警醒地观察着外间佛身的状态。

但凡佛身有些不对,他都该是要出手接掌肉身,应对外间诸事的。

见得佛身的目光从外间投入,心魔身抬起视线来,与佛身对视了一眼。

一人平静到万事无忧、倦怠慵懒,一人谨慎小心、稍有风吹草动便要动作,分明一人,却状态却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