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琢眉头微蹙,目光快速扫过桌案之上。
果然不出他所料,桌面上堆积得都是旧日公文及书籍。
桌案之后是高高竖立的博古架,上面清一色都是些刑法律条之类的书目,全然没有什么新近公文的影子。
陆琢心下一沉,正欲从房中退出,突然发现桌案之下的方屉并没有关阖严实。
轻声拉开方屉,里面放得是一枚余通判的私章。
指尖在私章上小心拂过,陆琢垂眸细看了会儿指端。
私章上红泥未干,显然前不久曾有人用过。
凉风从外面忽地吹来,房顶不知有什么东西滚落下来,啪嗒落在地上。
突兀的声响在暗夜内分外清楚。
文书刚检查完存档房,又提着风灯匆匆向这边走来。
沉重的脚步声愈来愈近,陆琢蓦然起身无声靠近窗边,在文书推开房门的刹那,纵身从窗户处跃了出去。
房门的开合声掩去了他越窗的轻微响动。
趁得文书未返回之前,陆琢将铜钥迅速放回桌案上,而后掸了掸衣袖,神态沉着冷静地出了公院。
甫一出了公院,他便骑马向罗桓入住的官邸奔去。
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张家与差役诬告他这件事必定是受人指使,而对方的目的不是为了别的,正是为了将他暂时调离乐安。
而乐安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赈灾官银丢失一案的人证物证。
物证他存放得极其稳妥,那么,只有人证才是对方最想要得到的。
想到这里,陆琢眉头骤然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