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过后,孟濯缨抱着琴,略微坠在宛苑身后半步,和姑娘家保持一定距离:“宛姑娘,刚才这曲子,前半段暗藏杀机,中间逐渐平缓,最后却又惆怅万分。”

宛苑心里失笑:琴师弹琴像杀鸡,倒是有一双听音辨心的好耳朵。

孟濯缨也在想,姑娘家好好的没了亲事,碰到这种事,自然是心里难受。

他受人之恩,自己又是宛苑姑娘的朋友,少不得要为她出气。

不如今晚偷偷出去,给席破船套个麻袋好了。

宛苑的心思向来是说不出口的,或许是此刻的气氛宁和,也或许是因为对方只是个无害的琴师,她说了一两句真心话。

宛苑道:“确实辗转难眠,但更多的是怪我自己。早前他提出退婚,我不该再执着。不然,也不会连累了外祖的名声。他老人家为我的婚事,也多有烦忧,频频叹气。先生,我是否过于沉溺情爱,失了为人子女的本分?”

“宛姑娘怎么会这样想?你怎么会有错?”孟濯缨眼睛睁圆,真心道,“我是琴师,就想弹好一首曲子,这是琴师的本分。姑娘以前是他的未婚妻,想全力对应这个身份,想挽回自己的未婚夫,又有什么错?”

宛苑垂头丧气:“但最后也还是这么个结果,而且更糟了……”

孟濯缨义正辞严,眼睛瞪的更圆了:“总之,错的是他,你怎么会有错?他就算失忆了,也知道自己是有未婚妻的人,还和别的女子勾搭不清,这就是他的错。”

孟濯缨维护朋友,理直气壮,义愤填膺。

宛苑感受到了他的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