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苑见她脸色苍白,虽气在心头,但依旧心疼母亲:“阿娘……多穿衣裳,多吃饭。”

杨凝送到马车边,突然伸手,要亲自扶她上去:“走吧,女儿。”

宛苑不知如何劝服母亲,握了她一把冰凉的手,无言离开。

宛苑刚回杨府,就见中门紧闭,门外守着不少生面孔,其中有两个面白无须的,她一见就猜到,必是宫里来人。

宛苑还没到正厅,就听见祖父在偏厅言语。

“当年我父亲早亡,族中欺我们孤儿寡母,把我们逐出族去。后来我进京为官,你们倒好,擅自把老夫的名字又给加回去,老夫没有计较,如今还来说什么?”

杨明超心里同样叫苦不迭。

不为别的,他怵杨朝闻。

他三十九岁中举,杨朝闻就已经是太傅。他想借势混个官,在酒桌上提了几句,自己和杨朝闻同宗,还是杨朝闻的堂兄,就被这“文官”两拳杵的差点挂了。

可陛下叫他来要《占目经》,为三皇子铺路,他也不敢不来。

杨明超干巴巴道:“但毕竟是同宗,当年是叔公错了,族里也已经罚过了,他老人家晚景凄惨,你也该消气了。何必再耿耿于怀?人生在世,怎么能弃宗族于不顾?”

“你膝下没有传人,百年之后,《占目经》还是要传给族人,不如就先给我吧?”

杨朝闻:“滚!”

杨明超色厉内荏,一指外面:“你看见没有?门外是什么人?那是大内的内监官。我不想闹的太难看,才没请内监进来。你要知道,这是陛下的意思,是陛下让我来拿的。《占目经》本来就是杨家的东西,族谱里都写了,是杨家先祖之物,你现在是杨氏族长,归你,你死了就得还给杨家。谁叫你没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