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苑低眉失笑:“外公,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有你母亲一个孩子,如今你是我唯一的骨血,你若招赘……”
杨朝闻细细盘算:“确实可行。当年战乱之后,民生凋敝,人口骤减,朝中下了严令,寡妇可随意自嫁,也可立女户。但女子若要立女户,不可独身,须得招婿生子。倘若招婿,赘婿未必是你中意之人。”
他又道,“折柔,《占目经》不算什么,你不必为死物勉强自己。再说香火,我也不稀罕,我人都死了,上柱香能让我活过来不成?”
宛苑摇摇头:“退亲之后,我思虑许久,才和外公开口。若不是杨明超欺上门来,我原本是打算另立女户。”
“现在正好,你不必另立门户,若是留在杨家招赘,就可以名正言顺继承杨家。”杨朝闻哼了一声,“杨家那群老蛀虫,还打算我死了瓜分我的钱,想得美!”
“其实,《占目经》是外祖年少时,自己编的。”杨朝闻提起年少轻狂时干的事,不免尴尬。
宛苑睁大了眼睛:“是您自己编的?”
她眼睁睁看着,外公耳朵都变红了。
杨朝闻赧然道:“那时,我被逐出杨家,虽有满腹才学,但没有族人的担保,无法参加科举。我和母亲到了京城,年轻气盛,又目空一物,索性效仿终南捷径,挥毫而就,杜撰了族谱中提起过,杨家先祖大儒所著的治国经典《占目经》。”
“然后四处以文会友,声称是梦中得先祖所授,后来我得先帝陛下重用,入朝为官,渐渐有了如今的声名。”
《占目经》宛苑也读过,确实是治国之书,也被读书人奉为圭臬,谁知道,其实是外祖年轻时,自己编的。
杨朝闻道:“所以,你不必将《占目经》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