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伦岱:???
隆禧不管他们的反应,继续说道,“我算过时间了,传信的侍卫把信送到宫里的时候,三哥很可能正在书房召集群臣议事,小爷的信写的那么真情实感,他肯定忍不住要嘚瑟。”
他们兄弟之间的悄悄话,是那些大臣能看的吗,他写的什么他自己最清楚,那些大臣肯定没眼看,最后肯定是传都传不下去,只能他哥一个人独自欣赏。
如此一来,谁也不会把后面的事情和他联想到一起。
他就是出门看什么都新鲜然后给天下最好的哥哥写了封长长的家书而已,小孩子能懂什么,锅肯定是皇帝自己的。
常宁:……
鄂伦岱:……
似乎学到了不得了的本事。
他们下次有得罪人的事情要往上汇报,是不是也能学这个法子?
奏折是奏折,家书是家书,奏折上不能胡乱写,家书写什么总没人管。先把皇帝哄开心了,然后再慢慢的引入正题,等皇帝想生气的时候,想想前面那么多马屁,没准儿就生不出气了。
好主意,下次试试。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不错不错,小傻瓜出门一趟还挺有长进,都学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了,有进步。
隆禧:???
“你们在想什么?是不是要干坏事?”
七阿哥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常宁拍拍傻弟弟的脑袋瓜,捏捏拳头跃跃欲试,“不干坏事,就是觉得不能只有你自己给三哥写信,哥哥我也要把这些天的见闻写给三哥看。”
隆禧啧了一声,转身看向鄂伦岱,“表哥也要写?”
鄂伦岱粗声粗气回道,“咋滴,不能写?”
七阿哥一脸的难以言喻,“能写能写,你们加油。”
这俩人是不是把吹彩虹屁想的太简单了,知不知道天底下有句话叫“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他们真以为写信是那么好写的吗?
行吧行吧,反正信是他们自己要写的,到时候被骂了也和他没关系。
不是他对这俩人没信心,而是这俩平时就不爱读书写字,不像他,每次先生布置下来的作业都会完成。
隆禧任由俩人在屋里咬笔杆子,打了声招呼然后去找他们家大哥。
他们在外面待的时间不短了,再过几天就要回京,他要抓紧时间和大哥相处,不然下次见面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这年头出远门太不容易,除非大哥愿意回京城,不然他们的关系就真的只是比陌生人稍微亲近一点儿而已。
很明显,他们家大哥不可能回京城,怀庆府这边很快会增设一个河道衙门,很有可能就坐落在武涉县城,即便大哥不做官,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京城过来的几位技术型人才都说他们家大哥小小年纪见识非凡,于治水一道颇有见地,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大哥接下来很多年都不会离开河道衙门。
河道衙门,漕运衙门,这两个衙门都和水有关,看上去似乎也差不多,其实却是天壤之别。
漕运衙门是人人都想往里面挤的肥差,和江宁织造一样非皇帝亲信不能担任,敛财能力比织造府还强。河道衙门不一样,河道衙门的活儿要风里来雨里去,若是某年遇到大灾,很可能一整个衙门的人都讨不到好处,还要担心皇帝会不会问罪他们。
大哥在河道衙门办差肯定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累也是真累。
现在还不到雨季,等到雨季到来,河道衙门里所有人都得去河边守着。武涉一带接连几年决堤,官府已经被吓怕了。
牛钮住的地方离驿馆不远,他其实不太想和皇家牵扯太深,奈何这次来的两个弟弟都是自来熟,弄得他想疏远都疏远不了。
来的不光有两个弟弟,还有一封皇帝的亲笔书信,皇帝身边能用之人不多,既然愿意信任他这个素未蒙面的大哥,他在河道衙门里担个官职也没什么。
他自小在这儿长大,对怀庆府境内的这段黄河非常熟悉,每年什么时候水多什么时候水少都有规律,这几年发大水也不是没法避免,如果官府的人不盲目修建堤坝见着水就想堵,安稳度过雨季不算难。
只怀庆府境内这一段不算难,难的是中游下游所有地方都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