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就我,我来就山。忍着头疼目胀,顾凝熙走过去,拽住陶心荷身上看着眼生的丫鬟衣裳一角不放。
轻声叹了口气,陶心荷拍拍夫君上臂,抽回衣角,淡淡回应:“原来是张尚书宴请,自然该去。夫君既然在酒肆睡下了,何不等到明日天亮再回来,夜间赶路多冷。”
她的声音不带一丝烟火气,说是关切也行,说是冷淡也不为过。
顾凝熙自顾自从话语中认定娘子一如既往体贴,心下一松。
他边走向净房,边自己解着衣袍系带说:“进屋就不冷了,又暖又香。我惦念娘子,料想你也记挂我。回府一看,娘子果然等着我。我要是一夜不归,岂不是要害得娘子熬一整宿?”
陶心荷哑然,心底补上一句,还要搭上晴芳穿姜黄色衣服,干等一宿呢。
顾凝熙闲话家常一般问道:“方才屋里坐着的女子是哪位,怎么穿着娘子衣裙,为何也梳了翘尾髻?颇有东施效颦之感。”
他的声音约摸是藏在净面的布巾里,传过来含含糊糊的。
“是晴芳。我从陶家带来的陪嫁丫鬟。”
“方才我凑近先是没闻到沉水香味,叫她站起又觉得身形不对,她应该是比你矮两寸,还有肩膀、腰身等处也有不同。你们主仆联合起来捉弄我么?不过,我记得你说过,这丫鬟又忠心又能干,只怕我吓着她了。明日你替为夫宽慰宽慰她吧。”顾凝熙像是解释一样,说得很详细。
“嗯”她若有若无应了声,窸窣换衣声悄不可闻。
陶心荷不由自主地想,这次是自己疏漏,晴芳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不提醒,没有喷洒上沉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