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呢?按照方才夫君的动作,只怕闻到熟悉香味,真就一把抄膝抱起晴芳了呢。
主仆一场,晴芳知道自己不能与人分享夫君,自己知道她想嫁去小门户作正妻。真要被夫君抱住,晴芳今后还怎么嫁别人。
自己激愤之下思虑不周,险些坑害了她,明日是须给晴芳陪个不是。
顾凝熙忽地从净房快步走出来,他左右看看,在架子床上看到隆起的身影,应该就是娘子了。
陶心荷已经更换了家常寝衣,在架子床里侧躺好盖紧被衾,阖上双目做出入睡的姿态。
透过勾起的厚重床帐,顾凝熙只能看到一张模糊面容。他手里还抓着淋漓滴水、沾染上红色的布巾,恨铁不成钢地问:“娘子,我脸上有胭脂印子!你看到了没?”
自然看到了,打你一进门我就发现了。红艳艳的,不是我惯用的颜色。你既然有了七娘,说不定还从别处招惹了什么八娘、九娘,挂些幌子在脸上,有什么奇怪?
陶心荷十分想将这番心声吐露出来,然而说出口的却是“灯暗,没留心。”
说罢她翻转过身,给顾凝熙留下背影,再接一句:“累了,歇下吧。”
像是泄了气的蹴鞠球,顾凝熙被娘子的轻描淡写弄得无话可说,呆愣一息,轻嗯一声。
擦干手脸、放下布巾,他躺回床上,定定看着陶心荷一动不动、玲珑起伏的侧影,久久不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