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众仆从的团团围护下,扬尘而去。
曹氏和顾三婶愣神许久,才打发人去找顾三叔、顾凝然回来,商量对策,间隙里自然将下人们数落得狗血淋头。
新顾府那边,有人看到名医短短一日内三度入府。
过后打听,名医也不藏着掖着,摇头叹息说:“老人家可怜,被下了毒药,造出的症状类似中风,时日无多了。
我方才是看诊了两位病人,老的少的,还有顾司丞,本是强弩之末,硬撑着抱人行了百步不止,眼下病势加重,实在是医者最不喜欢的那种病患。”
顾三叔和顾凝然趁夜来寻,却敲不开门,被新顾府周遭的邻居劝说让老人家休养一晚再议不迟,众人看热闹的眼神和口舌攻势令父子二人灰溜溜离开,只对着新顾府门板撂了几句话。
起承转合的抢人波折,离奇的顾家长辈中毒,牵扯到同祖两房纠缠,还夹杂着对顾凝熙突兀被除族的猜测,于是街传巷议、口舌生风,大小官员都多少知道了顾家这桩内幕家事。
今日一早,礼部贡举司司丞顾凝熙手持状纸,到京城有司状告翰林院编修顾凝然。
执勤的小吏不知天高地厚劝说他:“清官难断家务事,您两位嫡亲堂兄弟,何至于闹到衙门里。官告官,不是给朝廷丢脸么?”
里面官员接过状纸,看上面写着顾凝然的罪状:一是纵容或伙同妻室对亲祖母下毒,罔顾人伦。二是故意刺杀顾凝熙,颠倒黑白捏造谣言驱其出族,杀人未遂。三是强辱民女莫氏,有干天和。
官员直挠头咂舌,除了第三条,前面都是宗族、家族内部事务。别家氏族遇到这类情形往往自我处置消化,绝不动用官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