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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步,顾凝熙在全面批判了顾凝然为人品性后,以一句:“如此贼人之言,焉有一字可取?”将他疯犬狂吠一般污蔑陶心荷的话语全盘推翻。

接下来,顾凝熙呛咳几声,抬手一指抿去唇边血丝,闲庭信步一般走到公堂正中,拱手向上,翻转话题道:

“大人,虽然我已与陶员外郎长女和离,然夫妇三载有余,深知其贞静端婉、勇毅担当之品性。她与本案无关,我却实在不忍心有人听了顾凝然只言片语,对她留下不佳的印象,请许我宕开一言,驳斥顾凝然方才大缪之论。”

为顾凝熙诚恳所感,判案官员破天荒点了头,饶有兴致地听这位礼部官员条理分明、有情有感地为他前妻唱诵起赞歌来。

陶成当时在场,能感受到官吏们若有若无在他们这对前翁婿之间打量的视线。

若他不是陶心荷的爹,多半也会好奇,顾凝熙口中的陶家长女无一不好,简直如同姑射神女一样天仙下凡,待人接物公正慈明,夫妇琴瑟和鸣彼此知心,怎么就突然和离了呢?

所以听到后来,陶成都恍惚想着,他夸的是自己那说和离就一点儿余地都不留的女儿么?是自家那位不见不理他的长女陶心荷?

脸热的陶成忍不住咳嗽几声,提醒顾凝熙不要吹嘘太过。

晚上回来面对女儿,陶成删繁就简,将顾凝熙当着众人面夸赞她的若干点简单说了说,比如她为婆母守孝尽心尽力,对待堂弟妹亲和,驭下宽严有方等。

陶心荷当着父亲的面没有回应什么,此时走在熏人欲醉的柔暖春风里,看着豆点大的灯烛之光被吹得摇摇曳曳,思绪跟着飞舞:

原来,顾凝熙对她三年多的付出能够如数家珍,记得那般准确,还不吝溢美之词,她也不算白做其妻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