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殿下愿意,贫僧可以许你来世。”
我立马打断他的话:“谢慎明,你知道的,我只想今生,不想来世。”
我从来不信这些关于轮回转世的无稽之谈,
窗棂边的夜风习习,吹的我轻轻打了个寒战,连眼前男人素色的高大身型,都在微微摇晃。
哦,我忘了,
他如今的法号,叫作渌清。
其实我很早就喜欢他了,很早很早,早到他当年还是我的和亲对象,邻国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我们是典型的政治联姻,我叫明知黛,当年作为宫里唯一的公主,父皇为保两国永世交好,所以这门亲事在我十岁的时候就定下了,这与大多数不幸的和亲不同,我虽未成功嫁给他,但我们真心爱过彼此,以往每年的上元佳节,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
当奢靡的木质车轮滚滚碾过宫道,冬日难得一见的阳光铺洒大地,梅香氤氲在揽月楼的每个角落,意气风发的青衣少年急切下车,我就知道,是他来了,
是我最爱的少年郎,他来看我了。
谢慎明是我正当好的年纪,唯一遇到的,正当好的人。
他每年进宫看我一次,一次两个月,这是父皇特许的,而他每次来,我都抱着小暖炉,坐在渌水亭内假模假式的念书,羞怯的念着李白的《长干行》。
念到“愿同尘与灰”时,我在心里反复琢磨这句诗,
写得真好啊,我愿意和谢慎明同尘同灰。
十三四岁的少男少女,痴迷于朦朦胧胧的风花雪月,那几年的两个月,我们总是成双入对的进出于南梁皇城内的每个琼楼玉宇,他眉宇间尽是挥之不去的喜悦,而我羞羞涩涩的跟在他清朗的身形后,佯装看着脚尖,眼睛却忍不住偷窥着他面上那抹月朗风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