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无依旧如一座岿然不动的冰山,他面容看似平淡,周身气场却寒意森森。
他缓缓起身,瞥了眼地上宛若蝼蚁的周宗符,平声道:“急什么,七十三口人,你就要受完七十三遍酷刑才能死。”
死太容易了,对于周宗符这种人来说,最好的下场就是死不能自择,寸筋寸骨尽数敲断。
———
出了天牢,柔和的曙光已在天际边升起,朝阳肆意地铺陈下来,笼在他深沉眉宇上,裴无微微闭眼,才觉得呼吸畅快起来。
长街热闹非凡,车水马龙络绎不绝,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
人群熙攘穿行中,裴无身姿威然,远远看去,繁闹人烟喧嚣里,茕茕孑立,踽踽独行。
行至一处糖饼摊前,他忽然停下脚步。
摊主忙碌间抬起脸注意到摊前立着的熟悉男子,顿时笑道:“公子今日可还要给您夫人捎上两块?”
他记得这位相貌英俊的公子,只要是路过这片街,都会停下买他家两块芋糖饼。
念起今晨起身时,臂弯中酣睡的那团人儿,裴无心口那块沉压的巨石轰然倾塌,碎成一片。
他眉眼间染上温意,嗓音清润:“嗯,再拿上两块。”
——
熏炉吐了一夜沉香,今晨屋内只剩淡淡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