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细细想来,她瞬间了然,裴无是怕他除夕那夜出事,牵连到她,才私下将和离书给了父亲。
她知道,裴无是为她好。可即便如此,她心头那股怒气还是油然而生。
谭清音转头看着裴无,从他腕上松了手,退后半步。
裴无眼疾手快地抓住,揽着她的腰带向自己,低头轻声:“乖,回去再同你说。”
他的声音又低又沉,似乎还能听出一丝紧张。
谭方颂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停了一停,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他隐隐觉得周身一股暗流涌动,却又不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
裴府内,盈月很远便看见了终于回来的夫人,后头还跟着大人。
只是,两人一前一后,好像是闹了别扭。
裴无担心地看着她的背影,叹息着伸手要去拉她,“你慢些,别摔了。”
谭清音扭着身子躲他,走得很快,埋头闷声:“我不要你牵,我自己走。”
谁知话落,她鞋底一滑,便摔进了雪地里。
幸而雪层厚又软,摔在地上不痛。
裴无听到一声惊呼,立马打横将她抱了起来,挽好的发髻松散,有几根玉簪掉入雪中,淹没不见。
前一瞬男人的话还响在耳边,下一瞬她便摔了,还摔得如此难看。
谭清音只觉得脸烧得慌,她抬手捂住脸,衣袖下隐隐传来委屈的哭腔:“你真是个乌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