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荆说完,帐内又安静了下来,空气似停止了流动,呼吸也变得艰涩困难。岳珈沉默半晌,方道:“那,我先告辞了。”
她低头朝帐外走去,元荆忽又说话:“你去哪?”
“回家看看。”当初她匆匆被押往长安,许久不曾归家。既已回到庆州,自然该回去向父母磕头上香。
“不可。”元荆拦道,“庆州认识你的人太多,若你此时回去难免惹人猜疑。”岳琛投敌、岳珈获罪之事庆州人尽皆知,若是被潜在城内的突厥细作发现她,后果堪虞。
岳珈驻足,沉吟良久。此刻她确实不能出现在庆州,却也不好再回长安。
“天色不早,你且在此住下,明日我派人送你去宁州暂住。”即使快马加鞭也需半日才能出得了庆州,再寻个能落脚的客栈也需费此时辰。她已日夜兼程赶来,再奔波一趟只怕身子吃不消。
岳珈望向帐内仅有的一张简陋小床,忙不迭摇头:“我自去宁州寻一处安置便可,不劳烦王爷了。”
“我今夜会去巡城,你放心住下便是。”其实他也甚少在营中就寝,身处边地,越是深夜越有可能埋藏危机,片刻不可松懈。
“不必了。”虽然连日赶路很想躺下好好睡一觉,但岳珈实在不愿再领他的情。
岳珈又要离开,元荆拉住她的手腕,她动作停滞,他连忙松开手。
面对千军万马时他尚可果决向前,对着她,他却怯懦了。就像城墙边上那株蒲公英,总怕靠得太近会将她吹散。
元荆还未想好如何劝她留下休息,秋石忽然闯进了营帐。
秋石审讯突厥细作有了结果,立刻赶回来向元荆汇报,一时忘了岳珈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