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转身要走却被元荆喝住,瞬地像被扼住后颈的鸡崽,畏畏缩缩转回身。
“说。”元荆命令道。
秋石战战兢兢,下巴使劲往脖子上贴,像是头顶有个巨雷即将炸开。他将细作供述的事情简单复述,说话间隙眼睛悄悄往上勾。只见王爷负手而立,含情脉脉望着岳珈的后脑勺,似乎并没在听自己的汇报。
“传令,左营骑兵今夜随本王往斗狮山剿灭突厥贼寇。”这样一伙不成气候的宵小原本犯不着他亲自领兵,但为了让岳珈安心留下,杀鸡未必不可用牛刀。
秋石正专心观察王爷的眼神,仍怵在原地,元荆咳嗽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出去传令。
岳珈知道元荆的用意,她道:“王爷不必如此,不论你今夜是巡城还是剿匪,我都会离开庆州。”
元荆本不想强人所难,但她那发白的面色教他如何能放心得下。为了留下岳珈好好休息,元荆不得不重提旧事,哪怕让她再怨自己一回:“当日你求我救照韫出狱,尚欠我一日光阴。今夜你留在此休息,我们便算是两清了。”
想起当时之事,岳珈心生怒意,赌气道:“好,我留下。”两不相欠,极好。
是夜,岳珈躺在小床上辗转难眠。秋石领着几个元荆的亲信守着营帐,灰黑的人影在帐布上来来往往,晃得人心烦。
她想,元荆此刻应当已经到了斗狮山,不知是否已擒住了细作。
可这与她何干呢?
岳珈翻过身,又想起他们一起看过的并蒂莲,想起他为她放的漫天孔明灯。
“我为何要想他?”岳珈自言自语,心烦得厉害,扯了被子蒙住头,想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可被窝里隐约留着他的气息,更令她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