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汪蓁蓁的错觉,李令珩的情绪一瞬间滴落下来。虽然他脸色不显,但他眼里的光黯淡不少。
“是吗。”他嘴唇微动,等待她下一句“但弹得远不如李清毓。”
“虽然你弹得没李清毓好,”果然——“但是依然很惊艳。如果说弹琴也分骨相和皮相的话,我觉得,你可以说是有他的骨相。”汪蓁蓁安抚似的拍拍他的手背,“多少人试图模仿李清毓的风格,可依我浅薄的音乐眼界来看,好像只有你学到了。”
李令珩稍稍抬起下巴。“我受不起这番评价。”
“你不够自信,至少是在弹琴这方面。可无论你怎么看你自己,我永远不会收回我刚才那番话。”汪蓁蓁一字一顿地说。
“你希望听我弹琴吗?”李令珩直直地看着她。
“嗯。”汪蓁蓁点头。
一时间,李令珩想给她一个承诺,但又没有那个勇气。她是那么崇拜自己的父亲,那么熟悉他的水平,想来也去过不少次他的音乐会。如果再让她听一次自己弹琴,听得比上次的偶遇更认真更仔细,她会不会有一种消费降级的感觉,从顶级和牛变成臭豆腐。
慌乱间,他局促不安地回答道:“我只弹施坦威。”
汪蓁蓁咯咯笑了。“你连这一点都像极了李清毓。”
“每一位热爱音乐的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执念。”
“那倒是。”汪蓁蓁赞赏道,然后打了个长长的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