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先去王老夫人的住处看看,还没进去,就从月门看见王琅跪在石板上。
他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袍,血渍干涸后颜色发暗,大片大片在他背后铺陈开。内里应还有一层,白袍完好,只有血迹,我不知他伤得怎么样了。
“替我守一守。”
“是。”
暗卫们将四下的仆役打晕带走,宫女也停在十步之外。
我向他走去,愈近愈难落脚。
动静虽小,应是惊动了他。
他回头。
眼神竟透出些万念俱灰的意味。
一点光也没有了。
我心中一酸,低声问:
“你怎么样?”
“尚好。”
他低头,声音沙哑,仍跪在那里。
“四下无人,你休息罢。”
他摇头。
他脸色苍白,失去了寻常的颜色,唯有眼眶边通红,右脸颊上还有一道鞭痕,伤得不算很重。完好的玉器有了瑕疵,终究叫人心中耿耿。
“殿下,你来做甚?”
“来看你。”
我跪坐在他身边,想握住他的手,又犹疑。
想擦一擦他脸上的血,也不能。
袖中有带出的伤药,想拿出来放在地上,再冷冷说,我们退婚,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