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温热的触感贴在脸上,良暮睁开眼,汪一站在一步之外,微微弯腰前倾,探出右手,伸出一指,在抹去他面上的水。
“哭,弱,不好。”
良暮心中一股巨大的酸涩袭来,眼眶瞬间通红,刚才父亲的讽刺他还记得,弱,不自量力,无能低吠……
那么骄傲的汪一,就是被如此下了定语吗,当时的她,会有多么羞愤悲抑。
良暮轻轻握住还在自己脸上擦泪的手指,欲言,竟有些哽咽,良暮再也遮掩不住,揽过汪一将她的手贴在自己面上,悲伤如山倾覆。
不是她不声不响地消失,
不是她得了离开的借口,
从头到尾都是他,
是他自己错过了许多,
是他任由别人欺负自己的姑娘的,
她在被欺负的时候,自己甚至可能,与她只一墙之隔,是他对不起她。
汪一向下看去,只能看见这人的肩膀在颤抖,手心贴着口罩湿漉漉一片,她有些无措,想起那几颗珠子,瞪大眼睛抬手在他背上轻拍一下,再拍一下,滞缓轻柔。
38,你会什么时候醒来
良暮送热好的牛奶进卧室,汪一已然安睡,汪二就卧在床边。
退下拖鞋,悄悄地靠近,俯身跪在床边细细看,许是最近无事操心,脸上红润不少,眉目舒展,呼吸轻缓,鼻翼微微嗡动,良暮伸手轻轻拂过睡颜眉梢,眼神专注而沉静。
以后不会有人能欺负你了。
你会什么时候醒来呢。
我知道你不想醒。
你愿意,不醒也没关系。
他想像过去那样,与自己的姑娘和衣而卧,相拥而眠,可他知道她不想,她会生气。
转头,瞧见汪二已经睁开眼盯向自己。
良暮失笑,已经偷来偷去喂养近半年了,还是对自己爱答不理,轴脾气真是随了汪一了:“儿子,你做的很好,保护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