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文开了瓶新酒,慢悠悠细品,又利落吐槽。
“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就那德行,这世上她最怀疑的,就是自己的感受。”
46,毕业季,周年时
汪一从前,日日鲜衣怒马风流,时时拂柳穿花信马,好不快活。
内心的感受从属最高指挥层,身体风行水上,大脑常后知后觉判定对否。
现在不同,自身感受是最骗人的东西,只在天冷添衣的时候有用,汪一用漫不经心的目光审视自己的感受,若有不合逻辑的感受需求,一纸朱批横砸打回。
汪一不觉有他,何种生活并无不同,未免麻烦,适时打压自身感受,以所谓合理性处置,为自己开心的躺平生活增添一份保障。
周末总归闲散,汪一起个大早,迷迷糊糊将家里所有植物照看一番,补去回笼觉之前,想到阳台还有两盆新成员,栽着步伐走去。
蹲下查看时,心中突然起疑,快速回头查看良暮之前租住的隔壁阳台,十分有侠女狠戾回眸的感觉。
此时天未大亮,隔壁一片漆黑,良暮曾摆在阳台的一台夜景灯也消失了,放下心来慢悠悠回头,却见对面阳台赫然出现一双脚,侠女风范顿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反手抓起手边的喷壶就抬头向上看去。
同时,一盏昏黄的灯倏尔亮起。
良暮忍着笑,汪一刚刚的样子活生生像一只仓鼠,缩着四肢从梦中苏醒清点粮食,且似有狼环虎伺般左右环视,却被一盏灯吓了个屁股蹲。
“摔疼了吗?”
汪一定定看着对面只数步距离的良暮,呆滞了两秒,清醒大半。
“你怎么又在这?”
“你也不喜欢我住在你右边,我就换左边来了。”
汪一属实无语。有钱人都这么任性的吗?
她知道自己现在想骂人,闭上嘴巴撇过头呼了口气,也不搭理对方,径直回去客厅。
“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