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萧恪回答,那边火速挂了电话,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萧恪握着手机看了许久,烦躁抓起衣服套回去。
临出门前,他上楼看了眼白宿,确定人真的睡熟之后才离开别墅。
萧家。
即便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萧家大楼依然灯火通明,半透明的玻璃墙体从外面看去宛如豪奢水晶宫,掩映在绿杨影里,显露出几分端庄贵气。
萧恪一进门,佣人极有眼力劲儿的过来送上拖鞋。
萧恪换了鞋子,目光向客厅看去。
沙发上坐了两个男人。
一个是他的老爸,老人家年纪大了熬不了夜,此时正双手抱臂靠在沙发里闭目养神。
另一个就是他小叔。
养了一堆蛊,妄图一点点将松山内部蚕食干净的好小叔。
进门看到这二位,老父亲要找他说的“重要事”他就已经了然于心。
“爸,小叔。”萧恪平和地打了招呼,往他爸身边一坐。
老爷子被惊醒,一抬眼,怒视着萧恪。
对面的小叔萧启天从报纸里抬起头,看着萧恪,面目几分热情:“萧恪,好久不见了,回国也没见上你一面,最近在忙什么呢。”
萧恪抓起桌上的宝相青花瓷杯,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忙着陪我的小玩具。”
老爷子一听,眼珠子都差点弹出来,只觉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憋得胸闷气短。
小叔轻嗤一声,摇摇头。
果然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
要不是自己是次子,松山这么大家业还轮得到他?
“你好像很宠你的……小玩具,我听说,你为了他换掉了势头正好的代言艺人,甚至还,开除了公司多年兢兢业业的老员工?”
萧恪漫不经心“嗯”了声:“这员工不守规矩。”
小叔无奈地摇摇头:“你还是太年轻,你就不想想,人家为公司打拼这么多年,说让人走就让人走,其他老员工会怎么想,新员工又会怎么想,这样搞得人心惶惶,生怕哪天一句话说不对就要被劝退,谁还敢继续为公司卖命。”
萧恪还是那句话:“妄图染指公司ceo的人,我还得为他拍手叫好是么?”
小叔心中暗笑。
果然是个不上道的纨绔子弟,那自己索性就由着他来,等到公司员工怨声载道那一天,就是踢他下位扶自己的儿子上位那一日。
“你说得也有道理,今日敢肖想领导的情人,明日保不准就要肖想公司,早开了也好,权当杀鸡儆猴,树立威信。”
听闻小叔此言,萧恪抬眼,嘴角漫上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不过萧恪,说起来,你今年也二十有七了吧,是不是该考虑下终身大事了,那些什么艺人,玩玩就行,没必要为他们太费心思,他们对你日后接手公司起不到任何作用,还是该安下心来多和大公司家的小姐少爷接触接触。”
“等玩够再说吧。”萧恪起身,“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萧老爷子一挑眉,眼中似有熊熊怒火:“你急着回去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有人在等我回去。”
眼见着父子俩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小叔起身,唇角暗含讥笑:“那大哥,我也不打扰了,先回去了。”
“好,你慢走。”
小叔一离开,老爷子疲惫地坐回沙发,苍老的大手拍拍沙发:“恪儿,你坐。”
这一次,萧恪没有再忤逆他爸的意思,乖乖坐下,顺手帮他爸倒了茶水。
老爷子呷一口茶,深深松一口气,拍拍萧恪的肩膀:“恪儿,做得好。”
不是嘲讽,而是真心的。
“过奖了,我只不过是顺着小叔的意思来。”萧恪笑笑。
“话虽如此,还是要好好工作,把纨绔且不求上进的面表现给你小叔看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要让员工看到你的努力和韧性,要让手下人心服口服才行。”
萧恪点点头。
“对了,听说你参加了一个什么节目?”
“嗯,综艺节目。”
萧老爷子沉吟片刻,砸吧砸吧嘴:“不过有一点你小叔说得对,和这些艺人玩玩就行,千万不要付出真心,将来结婚,还是要找清白人家,能对你的事业起到帮扶作用的。”
萧恪凝望着茶几,没说话。
见儿子不说话,老爷子知道是自己这句话戳了他心窝,索性不再唠叨:“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萧恪拿起外套,低低道了句“我先走了”便阔步离开了萧家。
回到白宿家,已经是凌晨两点。
他现在脑袋昏昏沉沉,困得厉害。
拖着疲倦步伐上了楼,路过白宿的房间,却意外发现门缝里透出一丝昏黄灯光。
萧恪敲敲门,里面传来白宿一声“进”。
进屋就见他正倚在床头,膝间摊着一本笔记本,他正专心在上面写写画画。
“怎么不睡觉。”
“睡不着。”白宿合上笔记本,抬眼看向萧恪,“你去哪了。”
昏黄的灯光漫着丝丝倦意,白宿的脸被映得有些模糊不清。
“夜跑。”他随便扯了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