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白宿床边坐下,看着他手中的笔记本:“在写日记?”
白宿摇摇头,展开笔记本给他看:“在画画。”
画面中,一个黑头发小人和一个棕色头发的小人正一起漫步于星河波澜的海边,两人脸上是愉悦笑意,非常美好的场景。
“刚才睡着做了个梦,梦到我的腿好了,咱们一起在海边散步,这个是你。”白宿指指黑头发小人,“这个是我。”
萧恪接过笔记本,望着画面中手牵手显得几分幼稚、却又透露出无限期冀的小人们,嘴角渐渐上扬。
下一刻,白宿忽然觉得大腿一沉。
萧恪倾塌了身子,无力地枕在他的大腿上。
“你是不是……”话说一半,欲言又止。
“是不是什么。”白宿好奇问道。
萧恪深吸一口气,敛了眸:“没什么。”
他慢慢起身,帮白宿掖了掖被子:“早点睡,明天收拾行李,后天出发丹麦了。”
白宿点点头,乖巧地闭上眼睛。
出了房间,萧恪轻轻带上门。
刚刚深吸的那口气,现在重重倾吐而出。
差一点就问出口了。
你是不是真的需要我,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我。
因为白宿的表现总会让他置身云雾看不清方向,总觉得他无比依赖自己,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仿佛在暗示他的心思。
但他又清楚,白宿是有备而来。
他太会演戏,以至于自己根本无法分辨他说的每句话到底几分真假。
今天是出发前往丹麦的日子。
照惯例两人要分开抵达拍摄地。
林岳一大早过来接白宿去机场,像个操心的老父亲一样叮嘱他检查行李和证件。
依然不忘提醒:
“别忘了哥和你说的,多和名气大的交流,多博出镜率,适当时候放下自尊,那玩意不值钱。”
白宿点点头,并未反驳。
“虽然我知道,你家护工为了你借钱也要上节目,但感情不能当饭吃,你但凡能吊上沈阙这棵大树,说不定就能凭借他的人脉资源翻红,等你红了赚了钱再好好报答那个护工也是有情有义。”
白宿还是点头。
林岳担忧地叹了口气,委身检查一遍白宿的轮椅:“哥会陪你一起去,哪不舒服就开口。”
白宿觉得他实在啰嗦,但又知道他确实在为自己着想,只能把怨言憋回肚子里,听他宛若小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不停。
听了一路唠叨,本以为到机场就能解放。
刚下车——
“啊啊啊!阙哥!看镜头阙哥!”
“快看啊是我们家青禾!青禾好帅呀!呜呜呜妈妈永远爱我们青禾崽崽!”
“遥遥!遥遥!遥遥你是最棒的!”
不少粉丝得了消息一早赶来机场送行,见到自家哥哥激动的又蹦又跳,拼命晃着手中的应援牌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
白宿现在的咖位和他们比起来,基本等于没咖位,粉丝还不如几个素人嘉宾多,虽然口碑出现小小转机,但依然黑子占大头。
星星寥寥几个“宿”字应援牌夹杂在庞大的“禾、阙、遥”中,瞬间被埋没。
“我丢,真是白宿啊……”
“乌鸡鲅鱼,我还盼望着临了给他换下来呢,看来节目组是打定主意要赚这笔黑心钱了。”
“如果节目组评分中出现零分,必然是白宿送他们的大礼,嘻嘻。”
这几人旁若无人大声说着“悄悄话”,仿佛故意说给白宿听。
但白宿充耳不闻,权当没这么个人。
倒是林岳气道:“小丫头片子真没素质。”
“啊!小白!”庞大的粉丝群中难得出现了一个白宿粉。
定睛一瞧,这不是小黛丝么。
小黛丝看到白宿,立马高高举起应援牌,靠着一骑绝尘的身高优势,“宿”字应援牌显得十分扎眼。
“小白!呜呜呜见到本尊了,我好喜欢你呀!”
旁边顾青禾的粉丝不乐意了。
比谁声音大是吧。
她们互相使个眼色,站成一排,扯着嗓子使出吃奶的劲儿喊道:“青禾你是最棒的!”
小黛丝被这么一吼,晃了晃神。
不甘心,继续喊。
但她孤立无援的小声儿瞬间埋没于堪比电闪雷鸣的嘶吼声中。
看到这一幕,顾青禾完全按耐不住上扬的嘴角。
炮灰就该有炮灰的自觉,还妄想翻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