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宿还没反应过来,嘴唇上落了一道柔软的触感。
石榴汁特有的清甜在唇上蔓延开来。
他的眼睛不断睁大,睁到了极致,睫毛轻轻颤抖着,如同此时颤动的内心。
萧恪缓缓放开他,深吸一口气,轻笑一声:“是我们输了。”
此时此刻,弹幕随着崩塌的房间一起沦陷。
【!!!妈妈!!我!!![疯狂吸氧.jpg]萧总怎么这么会啊!!!】
【这俩人到底都是什么钓系啊!我的天,我都看哭了,胜利近在眼前,小白先放弃了,想让萧总赢,结果萧总!放弃全人类也要让小白赢!】
【萧此以白首呜呜呜这期真的太tm好看了!】
【被放弃的全人类之一表示,心满意足,我愿意陪着他们的爱情走向覆灭!】
这时候,房间终于停止了震动。
工作人员们从外面鱼贯而入。
mc满脸姨母笑,热烈鼓掌:“看到你们二位,我忽然也想再年轻一把,不过按照游戏规则,作为游戏内鬼的小白得到了抗体并且服用了抗体,因此,内鬼胜利!恭喜人类世界的坍塌!”
白宿愕然地抚摸着嘴唇,完全没有听进去mc到底说了什么。
那是,初吻啊……
剩下那些早早被淘汰的嘉宾也跟着加入其中,各怀心事漫不经心跟着鼓掌。
总之,不管内心是什么希冀,无论是和游戏输赢有关还是和感情有关,都在这浅尝辄止的吻中彻底落空。
“不过,这其中还藏了一个隐藏任务。”mc神秘兮兮笑道,“关系到接下来的亲密值哦。”
众人诧异看过去,就见mc一挥手。
房间里的红灯暗了下去,渐渐的,陷入一片漆黑。
但在这片漆黑中,每个嘉宾的身上都出现了颜色各异的斑驳荧光小点。
mc拿出一管润唇膏,道:“其实在进入病院前发给各位的润唇膏,是节目组特制的荧光材料,每个人拿到的颜色都是不一样的,接下来,我们要计算,每位嘉宾身上出现的其他人的荧光色,以此为依据计算嘉宾们之间的亲密值。”
嘉宾们一听,下意识看了眼身上的荧光色点,大部分人都是只有嘴唇上那点原本属于自己的荧光唇膏色,只有萧恪——
手腕、颈间、嘴唇、脸颊都有不同程度的黄色荧光分布,黑暗中看起来就像贴满了闪闪发亮的小星星。
“哇,这场景,过于震撼了。”mc低头仔细打量着萧恪身上的荧光粉。
再瞧瞧白宿嘴唇上的荧光黄唇膏。
“看来小白真的很依赖萧老师,这数量属实一骑绝尘。”mc仔细数着萧恪身上的荧光点,“嗯……初步估计,共有十二处荧光点。”
白宿轻轻摩挲着嘴唇,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就说呢,节目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发唇膏给他们。
身后的大屏幕再次亮起,上面贴了一排嘉宾的q版头像,晃晃悠悠十分可爱。
萧恪的头像后面出现了十二个黄色小点。
【kswl啊啊啊!这俩人是刚滚完床单叭!】
【行了,我阙子哥彻底没机会了t_t桑心。】
【这不是早就知道结果的事儿么?沈白邪.教能不能别ky了。】
【死!而!无!憾!我太喜欢这一期了,太喜欢萧此以白首了!白宿yyds!】
【我觉得小白是知道节目组藏了这一手的,不然谁会当着镜头的面卿卿我我。】
【哈哈,前面的沈白党又破防了,承认吧,你沈阙真的没机会了。】
mc继续计算白宿身上属于萧恪的荧光绿色小点,也不少,有七个。
剩下的几位嘉宾,要不没有,要不就像顾青禾和谢晋一样寥寥一两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好了,荒岛逃生环节正式结束,各位现在可以离开病院乘船回到农场,洗个澡吃顿大餐好好休息一下吧。”
就在嘉宾们在彩带掌声中和观众说再见的同时,正感慨节目组出了白宿这么个综艺大咖的付导忽然被制片喊走。
只见制片满脸凝重,在付导耳边悄声嘀咕了许久。
付导听完,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呛死在原地,他牛眼一瞪,眉毛一挑,满脸写着不可置信:“不是,他们什么意思啊,半道给我搞这么一出你让我怎么整。”
制片急得汗珠子落在地上摔成八瓣:“话虽如此,但对方是咱们得罪不起的人啊,更何况咱们现在是在他们的地盘上,如果拒绝,我怕接下来节目都不能正常录制……”
“这要是别人我还能接受,那可是被遣……算了,一会儿回农场大家开个会商量下怎么解决。”
离开病院,已经是下午四点多,昼短夜长的哥本哈根此时已值傍晚,橘红色的夕阳在天际蔓延开,承载着几十位嘉宾工作人员的游轮缓缓浮行在铺满细碎橘色碎钻的海面,留下长长的波纹。
白宿坐在甲板上,夕阳将他的脸映成温柔的橘色,发丝随风扬起,拂在唇边。
身后响起鞋底与甲板摩擦的节奏声音。
抬头的瞬间,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他的手,随即,指尖传来凉嗖嗖的触感。
白宿顺势看过去,就见萧恪正用湿巾一寸一寸帮他擦拭着手指,细心到连指头尖儿都要检查一番。
白宿看着他忙前忙后对自己心疼得不行,忍不住掩嘴轻笑出声。
“笑什么。”萧恪看了他一眼,语气不怎么好。
明明就喜欢得不行,还总是用这种冷冰冰的语气掩饰自己的内心。
“就是觉得你,好像傻瓜。”
“你这么说就是打击人了,对你好还说别人是傻瓜。”
白宿收起笑容,视线看向天际那抹绚烂的红霞:“万一,我一直在骗你,你还这么掏心掏肺地对我,不是傻瓜是什么。”
萧恪帮他擦手的动作顿了顿,声音低了低:“骗我什么。”没等白宿回答,他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不是欺骗我的感情,其他的无所谓,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这一句话更让白宿确定了,这人是个傻瓜。
半小时后。
车子在农场门口停下,嘉宾们下了车,穿着三天没洗脏兮兮的衣服,一副逃荒回来的模样。
但奇怪的是,原本热闹的节目组只剩几个摄像师坚守阵地,剩下的主持人导演监制全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萧恪很自觉,从容不迫地在桌上拿起那根红线,一头系在自己小指上,另一头系在白宿的小指上,并且还悄悄在中间打了个蝴蝶结,这样原本一米五的线更短了一截。
“导演他们开会去了,大家先吃饭吧。”一个摄像师道。
“怎么闲来无事要开会。”顾青禾随口问了句。
“听说,只是听说哈,要来个身份很特殊的人,他们正商量对策呢。”
“身份很特殊的人?”顾青禾反复咀嚼着这句话,“是有多特殊,让节目组如临大敌一般。”
摄像师也不好乱说,只能道:“大概就是,能让原本八人嘉宾的节目强行安插进第九个,嗐,多了我也不好说,到时定下来会通知各位的。”
顾青禾还想说什么,他更想知道这位身份特殊的来宾和沈阙或黎舒城这种大腕比起来有几分胜算,眼见着节目进行到一半,风头全被白宿抢去不说,这一个两个就像被灌了迷魂汤一样围着他转,再转下去,其他人真就没有镜头了。
摄像师们忙着调试设备重新开播,顾青禾独自一人去了阳台,思忖良久,翻出了节目组编剧的电话,打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那头,是编剧略显焦灼的声音:“我们开会呢,顾老师您有什么事?”
“新来的嘉宾是谁。”顾青禾也不和他藏着掖着,开门见山问道。
“这……”编剧几分犹疑,“导演说现在还不能公布,得确定下来才能说……”
顾青禾哂笑一声:“哦,这样,没关系,我理解,我也不是一定要追问,只是这件事,我爸爸更好奇到底来的是谁让你们搞这么大阵仗。”
嘴上说着理解,但潜台词就是“别忘了是谁帮你找关系让你这三流编剧进了桃花尽相思的节目组,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李编剧大概也是听出了顾青禾话外有话,的确是,如果当初不是顾青禾他爸爸的引荐自己不可能进人气这么高的节目组工作,被人抓了这种把柄,就只能任由人家搓圆捏扁。
良久,李编剧深吸一口气:“好,那我跟您透个底,您知道就行,也别外传,我听导演这意思,是打算在这位嘉宾正式入驻前封锁一切消息,搞个重磅炸.弹。”
顾青禾嘴角漫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那是当然,不为节目组考虑,也得为你考虑,我不会说出去的,放心吧。”
本以为这搞得人心惶惶的新嘉宾可能是和沈阙差不多咖位的圈中一线,但听到对方名字时,顾青禾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震惊过后,他挂断电话立马又给助理发了消息,发了个人名,后面跟着一条:【查查他的兴趣爱好,越详细越好。】
萧恪的房间。
白宿扎起头发,随手脱掉上衣打算洗澡。
但眼神一瞥,看到旁边的萧恪正对着电脑戴着耳机,屏幕中出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模样很是谦恭,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看萧恪时而皱眉时而点头示意,白宿猜想他们大概是在谈工作的事。
因为原文描写,白宿一直认为萧恪是那种不学无术的纨绔二世祖,但看他谈工作的模样倒是意外的认真,他好像还在有意堤防自己,即便是回应下属也不会说话,而是直接打字。
知道他在忙,白宿也不好打扰他,披着单薄的jk制服缩在床头闭目养神。
约摸过了快半个小时,萧恪终于挂断了视频。
他向床上看去,见白宿光着上身只披一件薄衬衫,倚靠在床头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他的眼神避开对方胸前一片春光,扯过被子给他盖上。
白宿倏然睁眼:“我不睡,我要洗澡。”
“洗澡怎么不早说。”萧恪蹙起眉头,似乎对他在这寒冬天气里光着上身的行为颇有不满。
“你在忙啊,不想打扰你。”白宿笑道。
萧恪觉得好像又被他打败了。
他倾吐一口气,轻轻将人从床上抱起来:“带你去洗澡。”
话音刚落,他感觉脖子被人搂紧了。
“洗澡也要系着这个么?”白宿抬起小手指,上面的红线跟着弹起。
萧恪不着痕迹看向别处,嗓子眼有些发紧:“节目组的规定,不能摘。”
“可是导演他们都不在,房间里的监控也关掉了,偷偷解下来也不会有人知道。”白宿据理力争道。
“不要因为没人监视就想破坏规则,做人应当有起码的道德观。”萧恪苦口婆心地教育道。
“只怕某些人想假公济私吧。”白宿搂着他脖颈的双臂俏皮地晃了晃。
心事被戳穿,萧恪脸上挂不住,只能用无声的强硬来掩饰心虚。
他抱着白宿阔步踏进浴室,在浴缸中放满热水,转过身:“你洗,我不看。”
“你不洗么?”白宿问道。
“等你洗完我再洗。”
“那多麻烦,其他人还等着咱们吃饭,一起洗?”
事实证明,假公济私虽然可耻,但不妨碍它能达到目的。
但萧恪还是选择放弃这一大好机会,虽然是很想共浴,但说出去会被认为是耍流氓吧。
“不了,我洗得快,不用担心。”
虽然这样就失去了红线捆绑的意义,但萧恪私心还是希望,白宿的身体,能够避开一切隐藏摄像头,在一个极度浪漫且无人打扰的场合,为他私有。
“那,能帮帮我么?”他听到白宿在身后喊了他一声。
回过头,就见白宿双指捏住白色丝袜的边缘,由于腿脚不便,只脱到了小腿处便无法继续褪去。
白色的丝袜包裹着白皙玉润的小腿,像躺在绢丝中的玉饰,白净好看。
他正凝望着自己,眼底闪过一丝乞求的意味。
萧恪握拳掩了嘴,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
他在浴缸边缘坐下,视线从白宿的双腿游离到别处,摸索着找到他的手,从他指尖接过丝袜,往下轻拽,听到了布料与皮肤摩擦发出的挲挲声。喉结上下滑动了下。
丝袜脱离脚丫,露出莹润的脚趾,趾甲白净似玻璃,嵌在如玉的脚趾上霎是养眼。
丝袜团成团被萧恪握在手里,他倒显得几分惶然无措,握在手里也不是,下意识往口袋里塞,又觉得这样很像变态,索性捏在手里,五指不断缩紧。
“还有另一只。”白宿指指另一条腿。
萧恪重新在他身边坐下,抬起他另一条腿,捏住丝袜边缘往下一拽,手指感受到了皮肤的光滑触感。
手指刚拽着丝袜脱离脚丫,萧恪没等起身,臂膀忽然被人抱住了。
他垂眸一看,白宿倾过了身子,双臂紧紧抱着他的胳膊,身体有意无意贴过来,仰头看过来的视线像极了失去父母的小鹿崽,抱着过路人就不撒手。
“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