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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到他身边,握住他没扎针的那只手,“我来了。”

因为晕倒,他的眼镜被人摘掉了。

现在只能眯着眼,勉强辨认眼前人。

舒安点头,“是我。安安来了。”

陈竹青不知是没听懂,还是听懂了,但因为发高烧没法回复,总之嘴里就反复念着那两个字,“安安。”

好像这两个字是什么灵丹妙药,只要念上一千遍,他的病就能痊愈似的。

诊室里有医生安抚病人的声音,有小孩哭闹着不要打针的声音……

人来人往的,十分嘈杂。

可舒安的耳朵却自动屏蔽掉那些,只有他轻声呼唤的‘安安’,每一声都刺入耳膜,清晰有力,听的人心一颤。

她顾不得那么多,倾身凑过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陈竹青发烧了,唇温高得灼人。

碰的这一下,两人似乎都清醒过来了。

陈竹青紧蹙的眉头舒展开,眉眼弯弯,“安安,是你。”

舒安的手覆在他的脑袋上,轻轻摸了摸,像哄幼儿园小朋友般说:“嗯。我来晚了。是不是很难受?”

陈竹青摇头,“不会。”

他抬头看了眼吊瓶,“还要很久才能回家吗?”

舒安两手都握住他,“不用很久。我会在这一直陪着你的。你安安静静地坐着,点滴打完,我马上带你回家。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

“什么话?”陈竹青有点犯糊涂,偏着头脑陷入沉思。

好不容易舒展的眉又拧成一个黑疙瘩,他咬着唇,牙在唇上细磨,有种不把事想出来就不罢休的势头。

舒安的拇指压在他的唇上轻揉,“别想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一会回去我们再商量,好不好?你现在好好坐着就行。”

陈竹青听言,脊背挺直,两手自然平铺在膝盖上,“我很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