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衣眼里露出自嘲,随即缓缓收紧掌心握住她的手。他弯腰坐在榻旁,头也不抬地吩咐:“把药端过来。”
“是。”丫鬟们如释重负,赶忙端着药碗和热水入内,谢锦衣接过,目光始终落在昏睡不醒的元鸢身上:“下去吧。”
丫鬟们得了命,悄声退下,屋内只剩谢锦衣和榻上的元鸢。
窗户闭着,烛火拉长的影子跃动在窗棂上,因为怕元鸢冷,四面架着取暖的火盆,熏热为屋里增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谢锦衣想托着她的脖颈将她扶起,可掌心里那只手与他十指纠缠,怎么也不肯松开。
“松手,我得喂你喝药。”
元鸢自是听不到,谢锦衣只得又重复了一遍:“松手。”
他用手捏了捏她的耳垂,果然,元鸢嘤咛一声,攥着他的力道也松了些。
她是最怕痒的。
谢锦衣趁机收回手,扶着她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他舀了一勺汤药,先吹凉了,再喂至她唇边。元鸢光是闻到味道便蹙紧眉尖:“苦……”
搭在药碗沿口的指节泛白:“苦,这样就算苦了么?”
这点苦比起当初她带给他的又算得了什么。
他又将药喂至她唇边,这回她听话了许多,虽是一直皱着眉头,好歹也囫囵咽下去几口。再喂,她怎么也不肯张嘴了。谢锦衣瞧了瞧去了大半汤药的药碗,也没有再压着她喝了。
他将药碗搁至一旁,又取了湿帕子为她擦汗。从她的额头到耳垂,再到掩在衣襟下的脖颈,一寸一寸,细致地擦过。
先前还好,擦拭脖颈的时候,她忽地推了推他,似是很不适应他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