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吗?
赵寂竟生出一丝未尝不可的想法,卫初宴这人,有时虽然笨了些,却也笨得可爱,加之她容色清绝,性子又温柔斯文,倒不惹人讨厌。
况且,她还有一手做桂花糕的绝活。
赵寂心动了一瞬,她倒不觉得自己喜欢卫初宴,她笃定自己不可能喜欢上任何人,只不过,有时候多个趣儿,也不是不可以。
赵寂笑了一笑,灼灼明艳如玫瑰般盛开,她正要应下,却见卫初宴慌张了神情,忽然躬身朝她一礼:“抱歉,是宴失礼。赵姑娘,请别将我方才的胡话放在心上。”
赵寂的脸色倏然阴沉下去:“你在耍我?”
卫初宴嗫嚅道:“不是......我——我,是我唐突了。”
她自方才问出那句话起,便忐忑极了,一是不知为何会脱口而出那句话,二是觉得太过失礼。
还有,她怎能让赵姑娘负责呢?赵姑娘又如何该对她负责呢?她们两人是天壤之别,卫初宴那话一出,便觉得自己失言,顿生悔意。
赵寂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她原本也只是觉得无可无不可,然而卫初宴一反悔,她却生出了火气,几番想动手,却又强压下去,卫初宴只看到那骄矜的姑娘一脸愤意地站在那里,起风了,令她绯衣猎猎,便更显怒意,卫初宴心头愈慌,一声“赵姑娘”还堵在嗓子眼中,便忽然感觉下巴一紧,眼前迎来赵寂放大而愈显绝艳的面容,只是这美丽面容上满是怒火。
“卫初宴,你读的哪本书,教你这般出尔反尔、作弄于人的?”
卫初宴下巴被她掐出了青红痕迹,自然痛极,可卫初宴只觉得,怎么心口也疼呢?她疼得倒吸冷气,眼神躲闪起来,虽是一贯的温润柔软,却显出一种优柔寡断来。
她很犹豫,说话也并不干脆,但还是断续地说了:“我们之间,实是云泥之别,我只是一介贫穷书生,连饱饭都吃不上,可赵姑娘你,却是穿金戴银、沾香佩玉的贵人,我又有什么资格请你负责呢?”
卫初宴说着,自惭一笑,颇有些苦涩意味:“初宴那话,实是入了魔障。”
“说要我负责的是你,现下立时反悔的又是你,你当真觉得,可以对我出尔反尔吗?”
赵寂仍然在气头上,一口银牙咬得咯吱作响,她天生骄傲,只有自己拒绝旁人的份,哪容得卫初宴出尔反尔?何况她已打算跟卫初宴玩上一玩,却不料被卫初宴如此践踏,赵寂这口气无论如何都顺不下去,便将卫初宴折磨得更疼了。
卫初宴眼角几乎要泌出泪来,但她强忍住了,愧疚地看着赵寂,那双小鹿般清澈温柔的眼睛里倒映出盛怒中的姑娘。
她原先想着,自己要对赵姑娘负责,可如今想来,她这样的身份,说要负责,其实是强加与赵姑娘牵累了。人家赵姑娘原本也不在意这种事情,是她,将好好的事情搅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