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寂的火气处于要宣泄却又堪堪压住的状态,她看着眼前的女人,这样纤薄而青嫩的身体,哪怕是个高品级,在赵寂手中,也脆弱得跟一根灯草无甚区别。她那双灭过众多魔族、也诛过许多仙的手从来狠决,然而偏偏就是对这个毫无抵抗之力的凡人,她的手却始终未曾狠狠碾下。
她还是留手了,否则,卫初宴的下颌骨已然碎了,或许不止是她的下颌,她这个人也会很轻易地在赵寂手中破碎。
赵寂盯着卫初宴看了许久,冰冷如寒玉的手指缓缓下移,掐住女人那青筋薄现的脖子,极具威胁性的动作,卫初宴本能地感觉到寒冷,但她的心中又奇异地不是很害怕眼前这个生气的姑娘,便在这时,卫初宴又感觉自己腰间一紧,是赵寂的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细腰。
卫初宴被赵寂压得不住后退,直到后腰抵住坚硬的石桌,赵寂一身绯衣似火,卫初宴青衣淡淡如烟,她抬眸,白雪压瓦,青天如璧,温和的冬阳照在赵寂身上,却好像陡然生出灼热耀目之感,令盛怒中的姑娘显得难以望视。
那淡淡的桃花香,好像又能闻到了,只是这一次,似乎带刺般。
卫初宴眼睛好像是疼的,然而她还是静默地望着赵寂,直到,脖子上的手指收紧,卫初宴渐渐艰难了呼吸,咳嗽了几声,剧烈地喘息着,她会死么,赵姑娘力气这般大,似乎真能扼断她的脖子,这样的贵人,杀了她,也不会有什么痕迹。
生死一线,然而卫初宴却真的并无一丝一毫的害怕,说不上为什么,只是,她信赵寂。
赵寂:“卫初宴,你不求饶么?你不怕我掐死你?”
卫初宴:“宴虽有过,然罪不至死,姑娘不会的。”
赵寂的语气里带有一种奇异的冷酷,手中更为用力:“是么?可我若想杀你,你便是多看我一眼都是过错。”
已然快喘不过气了,卫初宴朝后躺倒在石桌上,似乎放弃了挣扎,却忽然笑了:“不是,你不会的。”
赵寂皱起眉头,审视着不反抗的女人,握住她纤腰的手在那里摩挲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而卫初宴闭上了眼睛:“我也不知道,可我觉得,我约莫是信你的。”
赵寂倏然收回了自己的手。
“仔细想想,你的桂花糕,其实难吃的很,我日后再也没兴趣,不会再来寻你了。”
赵寂这样丢下一句话,便没了动静,卫初宴在险些被她掐死时没有慌张,此刻却因这句话而像是心中空了一块,她马上睁开眼,可眼前却空空荡荡,再没了半片绯色。
赵寂自此没了人影。
她消失的那一日,卫初宴去追过她,然而循着巷子跑出去很远,却始终没见到那姑娘的身影,卫初宴脚步沉重地回了家,那一日想看书,却始终读不进半个字。
卫初宴忽地意识到,她喜欢上了赵姑娘,是如何喜欢上的呢?因为她在自己病中照顾自己?卫初宴想了许久,却觉得不是,因为她每次去想,其实回忆最多的,反而是那姑娘笑吟吟地向她讨要桂花糕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