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走,”
“带我去看看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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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厩外拉着布条不准人靠近,尸体还躺在里面,致命伤是明显被扭断的脖颈,头歪斜的倒在一边,双眼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两个血窟窿,空洞地瞪着天空,嘴巴大张着,叫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生前最后一刻有多恐惧与痛苦。
负责此案的捕头得知他来这儿,连忙前来拜见,诚惶诚恐,半点儿不说这不合规矩的话。
他可打听到了,这位瞧着十分年轻的郎君,居然已是朝中三品高官,还是中书省中书令,那可是天子近臣。这种大人物别说自己了,就是自己的上官县令大人,对对方也说也就跟脚底下蚂蚁似的。
“他是在要去我屋中换茶时被杀的?”江时雨半展着折扇遮住口鼻,目光停留在尸体血肉模糊的眼睛上,表情淡然,瞧不出喜怒。
“是。”捕头审问了其他的伙计,最后一次见到这死者是他说要去帮江时雨他们房间换茶,人便不见了。
他顿了顿,除了这个,他还审问出死者居然还是个兔儿爷。昨日一见到这位大人,就十分仰慕对方,还曾胆大包天找对方献殷勤。
可叫他好一顿头疼。谁知道是不是这位大人觉得受到了冒犯,授意属下杀的?看那血肉模糊的眼眶子,据说昨日他见到了这位大人之后,眼珠子就差黏人身上了,结果晚上眼睛就被挖了,巧也不是这么个巧法啊。
若是如此,这案子他定是不能深查了,若是查出个什么好歹来,他差事还要不要了?
但假若他会错了意,污蔑了这位大人,那他差事还要不要了?
正纠结着呢,忽然看到这位中书大人忽然收起扇子指了指尸体:“那是什么?”
众人看过去,只见尸体那只角度奇怪的手握成了拳头,像是攥着什么似的。
“咦?”一旁的仵作惊讶道,“刚刚验尸时,他手还是张开的。”
在场众人纷纷沉默了下来。
一个死人会在被验尸后,自己握起拳头吗?那就不是杀人,是闹鬼了。
江时雨看了眼初六,初六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之前检查的时候也没有这个异状。
初六上前掰开了尸体的僵硬的手,只见尸体手里居然握着一张纸条。
他微微皱起眉,越发确定这个伙计的死就是冲着郎君来的阴谋了。
他将纸条拿出,呈给了江时雨。
江时雨接过,展开来,却愣住,因为上面的内容与他所想的完全不同。
上面的字笔迹工整,一笔一划,如同初学幼童写的字一般,内容却残忍冷酷:
[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他居然敢觊觎你,我很生气,就把他杀了。]
他看这张纸条的时间过长,导致旁边的人都看出了异样。
初六正想着这张字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却看到郎君忽然轻笑了声,将纸条给他,语气轻慢:“烧了。”
一旁的捕头眼看着这重要证物要被烧毁,一时脑袋发热:“大人......”见江时雨看过来,他咽了咽口水,“大人,请问这纸中写了什么?”
江时雨拿着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拭去脏污,闻言:“一个妄人的胡言乱语罢了。”擦拭完便将帕子丢弃在了地上,抬眸朝他微笑,“不值一提。”
捕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