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还在观望的人们,也都敢凑到江时雨面前敬酒,与他说话。
人一多,就容易出差错,有人不小心将酒水洒在了江时雨袖摆上。
那人也是惊了惊,连忙道歉。
江时雨上去隔间换衣服。
初六守在门口。
门关上,江时雨走到屏风后,按了按额角,酒水沾到了袖子上,将里面的布料都浸湿了。
江时雨脱去外衫后,解开腰带,准备将衣服都换了。
随着动作,衣衫一件件从他身上剥下,露出光滑细腻的肌肤,没有一点伤疤,在光下几乎白的透明,如圣洁的佛像般。
黑发被捞起,露出他后脖颈上一颗红痣,点在玉瓷般肌肤上,绮丽糜艳,使人不自觉生出亵渎之心。
江时雨探身要拿新衣服,发尾轻晃,轻轻扫在他的腰窝上。他忽然察觉到不对。
“谁?”他回首看向身后,房内的阴暗处。他看到了少年正站在那。
少年穿一身紧身黑色武衣,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紧窄的腰线。正靠在墙上,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看着自己。
“你怎么进来的?”江时雨看了眼门外,快速抓过外衣。
看来自己身上这杯酒也是这人的杰作了。
他在初时一惊之后,居然没怎么惊讶。对方的胡来在他这儿都快习惯了。
外面守着的初六似乎听到了点动静,敲了敲门:“郎君?”
江时雨与少年对视着,少年没有阻止的意思,就那么抱着臂看着自己。
他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所谓与肆无忌惮。
江时雨抓着尚未穿上的衣衫,道:“无事。”
少年听着,唇角弯了弯,像小孩赢了游戏的得意。
脚步无声无息地向他走过来。
江时雨看到了他长靴上的尘土,和背后长条形的大包裹。风尘仆仆的模样,带着夙夜的寒气与野外的风沙。
少年一步步接近他,江时雨往后退去,直到脊背一凉——他靠在了屏风上。
他蹙了蹙眉,可少年已经贴到了他身前,低头看着他,压迫感若有似无。
江时雨退无可退,却不愿在这人面前示弱,屏住了呼吸,做出泰然之貌。
少年却起了捉弄之心,忽然凑到他耳边:“你好香。”
压低的少年音沙沙哑哑,像是初春下的一场雨,打在芭蕉上。
他伸手捉了江时雨的一缕头发,像得了什么新奇玩具般在指间把玩。
把玩不够,他还要将头发凑到鼻尖闻了闻:“这是什么味道?”
少年的手指修长干净,有力量感,能看到一些练武之人才有的茧。
江时雨深吸一口气,抬手推他:“放开。”
“你若再不走,我就叫人进来,这里都是守卫,你逃不掉的。”
他没有习过武,再用力也比不上少年的力气。可他这么一推之下,少年嘴里逸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江时雨低头看去,他手掌上滑腻腻的,竟然是血。
他试着挣了挣,可少年紧抓着他的手,力道大得惊人,在他手背上印下了红痕。
他抬头,正撞进少年漆黑的眼眸,比夜晚的星辰还要明亮。
少年的视线似有温度,从他裸.露的肌肤上一寸寸蹭过,在他嘴唇上停留了会儿。
江时雨忽然感觉到了危险,这是以前没有过的。
少年眼神飘忽了瞬,又直直看向他,耳朵染上薄红,眼神却灼热:“我可以亲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