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妄闻言乖乖地伸手给他,装的一副懂事模样,再看不出半分戾气。
江时雨:“......”
他又从怀中拿出了两本账簿,其中一本就是之前他给江时雨的那本。刚刚挟持江寅澄时,他又拿了回来。
另一只手学着之前江时雨拽住他一般,拽住了江时雨宽大的袖口晃悠。
江时雨接过账簿,从他手中将袖摆抽出。对他的卖乖没有任何动容,转身便走。
进了书房,他随手将账簿摊在桌上。
他目光落在上面,却没有焦点。
初一为他倒了杯茶,侍立在一旁半晌,忍不住问:“郎君,我们要审问他吗?关于水匪案。”
江时雨眨了下眼,回过神来,他抬手端起茶盏抿了口:“不必了。”
“水匪案背后之人不是他。”
“......郎君已查到是谁了?”
江时雨“唔”了声:“案子快要结束,背后之人的算盘落空,不用我们找他,他自会出现。”
说完,他抬手将两本账簿中另一本没见过的拿来翻看。
这便是结束这个话题了,不想再谈论。初一侍候他已久,明白郎君的意思。
他也知自己不该再开口。但他心中担忧驱使他不得不开口:“十二爷找证据时追到了他头上,拿回账簿的第一时间又被他知道,抢了回去。他好像能清楚十二爷每一步动作,我们却不清楚他的背景来历,跟着他闯入州牧府的那些人又是什么来头。”
他低下头避开江时雨的视线,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揣测:“郎君,他着实有些可疑。”
在五年前初一只见过谢妄一面,对方的疯狂就已深刻的被印在脑中。这样一个武功高强又目无王法的人,五年前活了下来却行踪成谜,直到江寅澄出事时又那么恰好的出现在江时雨面前,目的不明,行踪神秘,还对水匪案如此了解。
便是说是这个少年一手策划的此事他也不意外。
但郎君对这些疑点视而不见,甚至没有让他们去调查少年,放任这么个不稳定的因素环绕在身边。
要知道江时雨为人处事一贯多思多疑,又倾向全局掌控,且从不与人交心。可对着这个少年,却一反常态。对这个人给予了十足的信任,几乎没有戒备。甚至对少年的一些出格的行为的一些反应也十分不一样。他保证若做出那些事的是旁人,早投入轮回再世做人了。
郎君虽面上不显,反应却不温不火,就仿佛是暗暗纵容一般。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郎君就好像笃信对方不可能伤害他一般。
但他曾听闻这个人。
这人绝不是什么善与之辈,当年他虽是郎君的救命恩人。但他与郎君认识不过一个月,就为了江时背叛了将他养大的水寨,甚至亲手将相处十几年的结拜兄弟们赶尽杀绝。比起江时雨的冷心冷情,他又是另一种的可怕,叫人闻之便觉得汗毛耸立。
他不相信这个人如郎君所想一般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