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雨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忽然起身出门,问守在门口的初六:“人被关在哪?”
“......”
看着侍卫将柴房门上的锁链取下,江时雨:“谁让你们锁的?”
“?”侍卫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上面的命令说要关起来,再加上这人昨日还挟持江十二爷,他便以为是像对待囚犯一般。
江时雨挥手,示意他下去,没有多为难。
打开门,谢妄没个正形的倚坐在柴堆上,长腿潇洒架在另一垛高些的柴堆上,手中正拿着把匕首,细细雕刻着一块木头。
他吹了吹木头上的木屑,转头看向江时雨:“怜奴,送你。”
江时雨走上前沉默着接过。刻的是他。
与之前的核雕是一样的手法,却比核雕要再圆润成熟一些。
“......”
不知为何,之前丢弃核雕时并未有任何感觉,此时居然后知后觉的有了一丝遗憾,如风清淡吹过,很快消失。
他端详着这块出自谢妄之手的他。
“喜欢吗?”谢妄问道,但并不指望他回答,转而又问起别的,“你是来审问我的?”
“......”江时雨将木雕握在掌心,垂下手,看向他:“嗯。”
语气如常:“用过早膳了吗?”
谢妄有些不解地看了他几瞬,又笑开,眼睛亮得惊人:“还没。”他撒娇般,“好饿啊。”
江时雨转头看向初六:“摆膳。”
他们是去客堂中用膳,期间谢妄还去梳洗了一番。
比起来做犯人,他更像是来做客人的。
初六忍不住好奇地一直瞥他们,用过早膳之后,江时雨将厅中其余人都遣了出去,摆出单独审问的架势。
这会儿,梦中带出的情绪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从小他的情绪比之旁人就要来的浅薄迟钝许多,长大一些,他开始模仿别人的情绪,但许是模仿来的,对他而言总是隔了一层门墙。他身处其中,却又时刻抽离在外。
但谢妄就像燃烧的箭矢,滚烫不会回头,用自己的死,在他的墙上烙出了个洞来。
以往谢妄一直是个死人,他只需在心中静静缅怀便好。
但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
江时雨该明确自己的态度,可面对这个被自己背叛,又为自己死了的少年。他不知道该把谢妄放在哪个位置,怎么对待才好。
先前谢妄没挑明,他便当做没认出来。
如今挑明之后,五年前停滞的时光长河好像终于流到了今日。
他沉默的期间,谢妄一直盯着他。缓缓地向他靠近,伸手摸了摸他的耳垂:“耳坠呢?”
江时雨回过神来,看着几乎近在咫尺的谢妄:“你这五年在哪里?”
谢妄先是愣了下,继而弯起眉眼笑开:“你要想起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