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雨又无语又无可奈何:“往后不要再这样。”
“为什么?”
“你打断了我们商议之事。”他有时分不出谢妄是因从小长在水匪船上无人教导,还是故意如此。
不过后者也与小时那些水匪根本没有为他请老师所致。
他既然决定将谢妄带回京中,这些他都会慢慢教导。
“你们继续商议就是,”谢妄故意在他耳边说话,看呼出的气息染红江时雨的耳朵,“我不能听吗?”
江时雨:“......”他确定谢妄是故意如此了。
他想了想,问道,“你未来想做官吗?”
“没有想过,”谢妄问,“做官有什么好处吗?”
江时雨掰开他的手,与他正面而对,听他这种话不由得笑了笑,笑容温浅一闪而逝:“哪有人会这么问的。”
“好处有许多,你想得到想不到的。”
江时雨缓缓一字一句,仿佛在诱惑一般。
谢妄:“那可以一直跟怜奴在一起吗?”
“......不行,”江时雨,“但你就不用每日不知要做什么了。”
谢妄瞬时丧失了兴致,毫不在意地“哦”了声,牵起他的手:“你还没看我今日的功课。”
江时雨无奈地被他牵到了桌前。心中思忖着,若是做个品阶不高的武官的话,阿妄武功很好,又有自己做靠山,此事未必不可行。至于户籍文书这些,他自会打点安排。且从朝堂走了一遭,阿妄的身份也算是过了明路,再不用担心以前那些通缉之事了。
他心中有了打算。接过谢妄递来的纸张,垂目看去。
“......”江时雨看完一页又翻看下一页,将谢妄今日写的都看完后,“你今日描的是谁的字?”
谢妄凑过来与他一起看,语气还有点小自满:“我自己写的。”
“......你该找旁人的字来描。”江时雨暗道是自己疏忽了,他走到书架前,览过一本本书,“你是初学者,便先写楷书好了。”
他找了几本当世大家的字出来。
谢妄接过来,却看都不看一眼:“我不想描他们的字。”他看着江时雨,“怜奴的字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我学你的字好不好?”
江时雨犹豫片刻,应了下来。
“那我每日写几个字给你,你往后描这些字便可。”
江时雨铺了张纸,研墨。
提笔时顿了顿。
谢妄看出他的犹豫:“我想练你的名字。”
少年半倚在桌子上,与他相对而立,低头看他,伸手帮他把从肩上滑落下的发丝撩起。
江时雨落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谢妄视线跟着他的手,缓缓念道:“江,时,雨。”清朗的少年声如晴空的第一缕风,从他口中念来,莫名多了一丝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