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中书府。
书房中,初一将打听来的消息报与他听,至于为何之前消息没有送到,似乎是被人为阻隔了,他们正在追查中。
初一出去后,江时雨独自坐在书桌前思忖。
戍夜司的为何会突然对自己,是图穷匕见还是半道转念他并没有多在意。
只是为何要找季家下手?这一步棋能抓住他的什么把柄。有什么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吗。
江时雨半阖着眼,却未想出头绪。
却忽然眉心一点冰凉。
他睁开眼。见谢妄坐在他书桌上,弯腰凑近,手指点在他眉心处:“怎么了?”
江时雨怔了怔,有星点惊讶之色。谢妄已经几日没主动找自己了。
此时的他神态平常,无半点异色,坦然的与春猎前一样,就好像前几日跟自己冷战的模样是个假象一般。
“是因为那个什么季伯疾吗?”谢妄接着问。
江时雨回过神:“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到你们刚刚说的话啦。”谢妄毫不遮掩地手指向上,指了指屋顶。
江时雨没有计较他偷听,已经习惯了他这样行事。轻描淡写道:“没什么事。”
“真的吗?”谢妄歪着头探究地看他,目光清凛凛定在他脸上,像是想挖出他隐藏的痕迹。语气可怜巴巴,“不能告诉我吗。”
江时雨眉眼含笑地摇头:“不,只是朝堂上的一点小麻烦罢了,很快就会解决,没什么可说的。”
谢妄追问:“解决不了呢?”
江时雨认为他是在担心自己,玩笑:“说不准会丢了官位吧。”
恰此时,门被敲响。初一送来了密信。
江时雨并未刻意避过谢妄,拆开来看。
密信很短,上书季伯疾受不住审讯,攀咬出了自己。
江时雨看完,蹙起眉头,眼中霜色如晦。
“怜奴很苦恼吗?”耳边少年清澈的嗓音响起,如浸着凉水的青石。
他抬眼,却见谢妄正直直看着自己,目光灿若星辰,眉眼微弯地沉在浅薄的光中,一眼看过去——好似开心一般。
江时雨一怔,但只是一瞬的恍惚,过后,他便看清了谢妄眼中的关切。少年勾住了他握着纸张的手指,撒娇般晃了晃:“告诉我吧,我想帮帮怜奴。”
阿妄怎么可能因自己苦恼而愉悦。江时雨只当是自己看错,琢磨那些阴谋一时疑心病起。撇开心中的一丝异样,他将纸条收起,哄道:“没有办法解决的话,我会找阿妄帮忙的。”
他不想多谈的转开话题:“你来找我是有何事?”
谢妄看着他眨了眨眼,却乖巧地没有再追问,很好说话地跟着他转移话题,从胸前掏出了一叠纸张来递给他:“这几日的功课。”
江时雨接过来。
这段时日谢妄照着自己的字来练习,如今已能将自己的字仿照的惟妙惟肖了。
江时雨着实没想到谢妄这几日一边跟自己生气,还一边写着自己布下的功课。他眉眼染上笑意,夸赞了几句,问:“阿妄想要什么奖赏吗?”
他想起自己被事儿耽误了,尚未送出的礼物。
谢妄想了想:“怜奴陪我去一个地方吧,”他朝江时雨一笑,漆黑的眼睛折出弯弯一线亮光,清澈深邃,少年低声诱惑,“好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