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江时雨在屋内道了句“住手。”
谢妄率先停下,被初一打中腰腹。
“让谢司使进来。”
初一站在阶梯之上,抹了把唇边的血迹:“是。”
谢妄从他身边走进去,当着院内众人的面将门关上。
初一:“......”他立在门边,听着里面动静,准备一有不对就破门闯入。
屋内。
江时雨正倚靠在小榻上。
谢妄腹部伤口再次裂开,隐隐的血腥味飘散。江时雨却对他此时狼狈的模样视而不见,疏离冷淡:“谢司使来此有何事?”
谢妄走到榻前,眼神黯淡,可怜巴巴地喊他,嗓音沙哑:“怜奴......”
江时雨却伸手,以书脊抵在谢妄胸前,阻止他靠近,缓缓撩眼,眉眼清远:“谢司使唤我表字便好。”
谢妄抿了抿唇,他抬手想摸一摸江时雨的额头:“你生病了,我想见你。”
江时雨挡开他的手:“已经好了,多谢谢司使关切。”
“......”谢妄缓缓收回手,沉默了好一会,他像是很难过又努力讨好自己的问道,“怜奴是在生我的气吗?”
江时雨收回手,将卷起的书摊开来折了折,唇边带了点寒凉的笑意:“谢司使说笑了。”
谢妄:“是因为我隐瞒我是戍夜司司使的事情吗?怜奴是因为这个才生我的气吗?”
他眼圈泛红,看上去很憔悴,许是受了伤的原因,脸色也很不好。明明江时雨才是感染风寒的人,为此受苦的人倒像是变成了谢妄。
“对不起,怜奴,我不该骗你的。”
江时雨“啪”地将书丢在了桌上,他甚至想冷笑,却抑制住了:“如果谢司使来此只是想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那还是请回吧。”
谢妄蹲了下来,仰起头看他,如沁了水的琉璃,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你要怎么样才能消气?”他将自己的刀放在了江时雨的膝盖上,“告诉我吧,或者你再捅我一刀。”
“你生我的气,不理我,我就像要死掉一样难过。”
江时雨却无动于衷:“谢司使这是在演哪一出,苦肉计吗?”他甚至笑了笑,“可惜我不吃这一套,谢司使还是别费心了。”
谢妄看着他冷漠清绝的面容:“为什么不能原谅我,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就因为我骗了你吗?”
“那你不如说一说,如果昨日春事堂中我无法自辩,此时谢司使又会怎么做?”江时雨揭开了他们之间一直蒙着的布,露出其内血淋淋的丑恶面貌。
“......”
江时雨看着这张脸,许是风寒,让他理智追不上思考,他近乎是叹了口气:“当年之事确实是我对不起你。”
他也没有想到过,他们会走到这一步。
“我也不想再追究你做的那些事了,我们一笔勾销吧。”
谢妄呆愣愣地看着他:“一笔勾销?”
“不行,我不同意!”谢妄睁大了眼,眼中有慌乱之色。
江时雨闭了闭眼,如易碎的瓷器般羸弱,态度却坚决。
“......”
谢妄认识到江时雨说的是真的之后,他大声控诉,
“你说的倒是轻松。”
“我这五年每天都想着怜奴,可是你呢,你已经把我忘了。”
“怜奴身边有那么多人,你在乎的事有那么多,我根本什么都算不上。”他咬着牙,“我要是一开始就告诉你我的身份,那怜奴就会疏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