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琛还是那副散漫悠然的模样,道:“不急。”
他们就坐在小舟之上,任谁也不会想到,本来应坐在阔大官船上的二人,就打算乘小舟一路向东,由渭水到黄河主干。
谢琛饶有兴致地看向旁边的官船,一个身影向船头这边走来,那人身形纤细,如柳条如丝绦,她蹑手蹑脚行至船头,手扶着桅杆,偷偷在向小舟这边张望。
谢琛自看到这道身影后,眼中本来星星点点的笑意,顿时晕染开来。他伸出手去,那人显然识得这只白皙纤长的手,脸上是按捺不住的惊喜,就着一臂之力,向前纵身一跃,翩跹落入小舟。
小舟猛烈地震了一震,迟向晚还处于晕船的状态,就被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谢琛端详着眼前男装打扮的少女。
若说迟向晚女装清丽无暇如出水芙蓉,男装则清俊无俦如山涧溪泉。
她刻意画浓了长眉,更衬得眉如墨画,眼如曜石,别有一番风味。
他没有问她怎么来了,亦没有问她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他只是取过丝帕,轻轻擦拭她抓过桅杆后沾尘的双手。
他将迟向晚手心摊开,看着上面污斑点点,在无暇如白玉般的手上,显得那么不合时宜,不禁伸出手指戳了戳,然后轻笑出声来。
碎金般的夕阳,从江面涌进小舟之上,为船中的二人披上绝美的霓裳,江水在快哉风里微微漾着,远处渔者船夫传来隐约的欢快歌声。
他们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像是都沉浸于这份静谧的美好之中,尽情享受。
丝帕的柔软与清洁,将迟向晚手心里的污渍拂拭无余。一阵擦拭后,谢琛放下丝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