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芍规规矩矩行礼请安,又同靳濯元一道叩谢,声音不大,胜在盈耳。太后满心欢喜地招呼她过去,摁着她的手细细打量了一番:“果然是娇养着的姑娘,言行举止都是妥帖端稳的。哀家今日唤你过来,心里实在欢喜,没有旁得好送,这副镯子跟了我十几个年头,今日便送你了。”
说着便将那水头极好的玉镯子从手中脱落,顺势戴在陆芍手上。
陆芍惶恐,却推脱不得,偷偷挪眼去瞥靳濯元,只见他垂眼自顾自地转着自己的玉扳指,辨不清神色。
太后也顺势望去:“掌印的伤可好些了?听闻前日才醒,昨日便入宫替皇帝分忧了。掌印如今也是有家室的人,怎也不仔细调养着,不为着自己,也该为你夫人想想。”
“谢太后娘娘关怀,能替圣上分忧是咱家的殊荣。”
靳濯元面上挂笑,嘴里道谢,瞧着恭顺,实则回话时罔顾礼法,不曾颔首,也不带丝毫敬意。
太后瞧在眼里,却也没有苛责,要在深不见底的后宫斗谋,势必要练就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如今宦官当道,萧氏后继无人,同他硬碰硬,还没到这个时候。
“掌印事无巨细替皇帝打算,也是皇帝之幸。可哀家瞧着,这身边有个体贴的人到底是不一样,掌印如今成家了,是不是也要替皇帝,乃至大梁的基业想想。新帝登基一年,竟连皇后都未立下,这于子嗣、于朝局都极为不利。”
靳濯元觉得好笑:“圣上若想立后,咱家还能阻拦不成?娘娘若有心仪的人,何不同圣上坐下来好好说说,咱家一阉人,不懂这些个儿女情长的事。”
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瞧了一眼陆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