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风雪愈大,陆芍跟在靳濯元身后,福来替她撑伞。
府里纱灯连片,风一吹,打着旋儿,照清脚下的路。
陆芍瞧着前边翻飞的斗篷,心里顿时生出个胆大的主意。
她突然止住步子,双眉蹙在一块儿,故作疼痛地俯下身子:“甚么崴脚的破石头,好疼呀。”
福来提着灯笼左右照了一圈,平坦的路上别说是块石头,就连个碎小的石子都不曾有。
可是小夫人演得认真,他往后的荣华全部倾注在小夫人身上,小夫人冲他挤眉弄眼,他自然是要帮衬些的。
福来伸脚踢了踢空无一物的地面:“当真好大一块石头。夫人没事吧,伤得重不重?”
陆芍翘着脚,努力挤出两滴可怜兮兮的眼泪:“疼得厉害,大抵是崴着脚了。”
她瞧着前边带着劲风的衣袍,还装作体贴道:“厂督,外头冷。你先回屋子,不用管我的,我缓缓走便是了。”
靳濯元压根没搭理他,非但没放缓步子,还加块了步调。跟在一侧的诚顺,只能小步快跑才堪堪跟上前边的人。
陆芍怔愣在风雪中,同福来面面相觑。
“夫人,现在当如何?”
陆芍抿了抿嘴,失落地垂下脑袋。还能如何,骗都骗了,总不能活蹦乱跳地回去。
她踮着脚,缓缓挪动着。夜里天寒地冻,料峭的冷风从面上刮过,纵使戴着斗篷的绒帽,仍旧觉得小脸生疼。
早知如此,便就不装了。
她瘪下嘴,懊恼地嘀咕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