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安一眼瞧见陆芍, 近乎小步快走地跟了上去:“妹妹怎么来了?”
陆芍偷偷瞥了一眼厂督, 见他并未心生不快,这才回道:“我来接兄长散学。”
说话间, 其他塾生也围了上来, 见是陆芍, 少不得问候寒暄几句。
有人提及书信的事, 陆芍扯了扯厂督的衣袖, 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
那些书信不是被她撕了便是被她烧了,她只记得厂督为此面色不虞,在凉亭内拿着狐尾折腾她半晌,除此之外,信中内容一概不记得了。
靳濯元抬了抬眉,似在提醒她同旁人纠缠不清的后果。
陆芍只好说自己失手打翻油灯,不慎将书信烧毁泰半。
宋淮安笑了笑:“不妨事的。横竖都是些问候的话。”
塾生又同她寒暄几句, 继而问靳濯元是否要一同吃酒。
陆芍觉着他们有要事商谈,便退至马车上静待。
隔着车厢,陆芍隐约听着塾生的话:“陆兄可听着了?那阉贼成日作乱,对士人用了活剥的酷刑。中寿,临了坟头荒木丛生!”
“许兄,你这话说得轻了,他一阉人,早已断子绝孙,坟头无人清扫,再正常不过。倒不如说他死后只能当孤魂野鬼,亲眼瞧着坟前唾沫横飞。”
陆芍听了,气吁吁地拂开轿帘:“哥哥不是说回去教我手谈,我瞧着这天都要暗了,哥哥还要食言不成?”
那些塾生素来喜欢高谈论阔,尤其喜欢以酒助兴。他们知晓陆珩是打汴州来的,喜欢同陆珩辩说,高论见地,故而回回吃酒都想叫他一块儿。
靳濯元不喜与人深交,来余州后,倒是时常同这些塾生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