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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奸宦冲喜后 唐沅 905 字 2个月前

可他面色瓷白,一副清冷之姿,与前边骤然撤离的模样,完全不同。

就好像是迈过心里的坎儿,剔除挣扎犹疑,完完全全地将自己交了出去。

柔嫩的指尖触及他不愿示人的破败,上面疤痕刺手,与周边完好无损的肌肤大相径庭。

她指尖微颤,倒吸一口凉气,可她也只是将提起的气憋在胸口,不敢有太大的反应,生怕厂督误会她心生嫌恶。

不能纾解抑郁实在难受,就像山崩时滚落的巨石,重重地压砸在自己身上。她难受地红了眼梢,落泪,浸入鬓发。

靳濯元吻去眼泪,把自己不愿示人的腐烂昭然掀开后,反倒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如。

“哭甚么,我受刑时都没哭。”

陆芍只是难受,像他这样清贵华然的人,原先就该锦衣玉食,潇洒恣意的活着,可偏偏上天不让不允,让他身负血仇,在舞象之年,自顶端坠落,嵌入泥泞。

像极了三月院子里头的那树茶花。

许多春花都是零落凋残后才知坠落,而茶花却喜欢在开得最最娇盛时,一跃从枝头跳落,一大朵开至鼎盛的花儿,就这样肆意挥洒地躺在泥地上。

姝丽的悲壮,孤傲又清高。

她眼里仍旧圈着眼泪:“那你不怕吗?”

靳濯元摇了摇头,眼尾逐渐泛出猩红:“我怕甚么?该怕的是他们。他们是躲在日影下的恶鬼。我拿自己当复仇的工具,将他们隐藏在虚伪皮囊下的清高一一揭开。你不知道,那人临死前,才知我的身份。他这样自恃至尊的人,在知晓我为复仇受了宫刑之后,饶是走在鬼门关外,奄奄一息了,还拼命地睁着眼睛,死死地瞪着我。”

陆芍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人”是谁,但是自语气听来,当是他憎恨入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