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姚凌舟从兜里掏出十一块钱的纸币——那是他身上当时所有的现金。
唐数:“……”
在把碗给唐数时,姚凌舟想想不对,反手贴心地把碗掰豁了一个口,以充当破碗。
唐数震惊地看着他无比轻松的大力,双眼都瞪大了。
姚凌舟掰完豁口重新将碗递给唐数:
“碗太新有点假。”
唐数:“???”
...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假的啊?”布迟忆笑得忍不住弯腰,连被她紧挨着的凌筱筱都惨遭牵连,“大哥这么傻?”
唐数跟着摆手笑:“也纯粹怪我,当时从头到尾脏兮兮,确实像要饭的。”
布迟忆:“哈哈哈哈……”
纪寻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没事找事儿,老实歇着恢复两条被捏麻了的麻筋,一半脸却像是长在姚凌舟这边,目光灼灼地对其紧盯。
他一条腿屈起,惨遭捏麻的手便随意搭在膝头,拇指和食指触碰轻拈。
唐数还在和布迟忆说话,纪寻心头那股戾气越升越满。
他很不喜欢唐数。
并不是因为姚送他假肢,也不是因为姚以那么可爱的出场方式和他认识,更不是因为姚和他认识五年处成了好朋友……
他只是很不喜欢唐数。
“我让你去杀了他。”
纪寻微怔,霎时凛着心神去警视方才这话是谁说的。
唐数依然在和布迟忆你来我往地唠嗑,姚凌舟大方地听他们编排自己,并不进行插话,只偷偷把没喝完、还剩下半袋的营养液喂给大猫。
十九舔得粉红舌尖一直往外探。
没有人说那句话。
“姚。”他轻声喊。
姚凌舟:“闭嘴。”
纪寻闭嘴:“嗷。”
这条路崎岖,但不算难平。
装甲车行驶途中,后面便是一阵尘土飞扬。
是病毒爆发时他们特意规划的路线,没人居住,活死人也不可能在没活人的吸引下,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因此一路上还算安全,只是需要时时刻刻注意树藤人。
通讯仪信号断裂,根本联系不到上面,纪寻他们不知道能把人感染成树藤的病毒是什么,这点一直是心里的未知大石。
堵得人心里发慌。
长满绿色尖叶的藤蔓附着车轮印“簌簌”地跟过去攀爬,摸上了后面那辆装甲车的副驾驶座窗户缝隙。
那藤蔓颤抖地像是要在秋风中凋零。罗塞斯正迷懵打盹,手背上出现痒意时随手一挥,还扬手要握,尖锐的叶子顶端慌不择路在他手背划开一道小口子。
无人察觉。
而叶子更像是会犯下什么惊天大错般猛地缩回去,但罗塞斯没醒。紧接它改变战略,藤蔓陡然爆发,铺天盖地的绿色瞬间裹住凌晨半明的视野,两辆装甲车都被它如数包围。
所有人心头皆是一惊,刹那戒备。
竟然没有一人察觉到树藤的到来!
“怎么这么突然?!”周忍冬看着挡风玻璃窗上的叶子,大声吼道。
几梭子子.弹同时迸发。
空间受限,姚凌舟踹开车门只用一秒便攀上车顶,纪寻紧随其后,他又用一秒“咣当”关上车门。
两个人端着枪将后背留给彼此。
察觉到有人出来,大片的藤蔓却像是见了人的老鼠,疯狂往后倒退。
期间一根藤蔓擦着姚凌舟的脸而过,它“吓”得猛然下滑,姚凌舟又一侧身,叶尖堪堪和人错开却没完全错开,但幸好只划了姚凌舟的衬衫。
竟是锋利无比。
“操,看见那东西在哪儿了吗?!我怎么看不见!”布迟忆枪架在窗口,只能对着满眼的绿叶扫射,冷汗都下来了。
要是找不到感染的人头,那今天他们说不定会把弹药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