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烟确实没往他跟前凑了,却招惹上了顾明桢等人,她被顾明桢带去酒楼,差点在当晚被他逼迫着跟了他,只是被他和周塾师搅和了好事。
那晚她被灌醉了,可怜兮兮的站到他跟前,跟他哭着说自己被人欺负,好像他不给她出气,她要委屈死。
顾明渊没有帮她出气,给她出气的是周塾师,她也被周塾师罚了,她在他院里收拾花草,剪坏了一盆子花草,还喊他表兄。
脸皮比他想象的还厚。
脸皮厚的人是断不能给她脸的,否则就会蹬鼻子上脸。
顾明渊依然只将她当作族塾内的普通学生,她爱学不学,学不下去周塾师自有办法把她送回家,可她被学堂内的学生们排挤了,以荀琮为首的学生用了各种法子欺负她,即便是在他的课上,她也被一只死鸟吓得瑟瑟发抖。
她胆小起来是真可怜,红着眼含着泪,想哭不敢哭,因为她自己也知道,她借不了他的势,不能狐假虎威。
顾明渊当时在想什么,他在想他幼年时养过的一只白猫儿,那只猫是他父亲买回来的,他被拐回京后,父亲想用这只猫来哄的他忘掉过往,他也确实假装记不得了,他养着那只猫,它在最初时十分乖巧黏人,很会看他眼色,发觉他不会伤害它以后便不再惧怕他,最严重的一次咬伤了他的手,他养不熟它,野性难驯,跑出去后也曾有小厮们去找,抓回来过几次,又趁着喂食逃了,之后再也没找回来。
人真的不能心软,一旦心软了,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顾明渊想过可以把她拉回正途,让她可以靠着自己顶天立地,但一个人从根子里坏了。
再怎么救也救不起来。
所幸她再蠢笨贪婪,也没想过害人,她有良善,不会苛待下人,却也太过亲近下人,她跟丫鬟亲近的过分,跟小厮也不会避嫌,她更是把他这个先生当作可以依靠的天地,言语举止亲昵的越矩。
他不是没有避嫌过,但避嫌并不能把她避掉,她家中出了事,她姨娘死了,死后被一卷草席裹身扔出永康伯府,他替她姨娘置办了后事。
她在家中被罚,他把她带回静水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