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并不吃他这一套,他直截了当地对着门后的奴仆问道:“郑娘是不是还在你们府中?”
郑娘在报官后在家中时也慢慢反应过来这件事的复杂程度,其他人知道郑娘报官的事后也上门来劝说郑娘算了,毕竟与秦家对上,完全没有胜算。
可让郑娘咽下心中的这口恶气,是不可能的事。
隔壁的婶娘跟着其他人一起来探望她,等其他人安慰了几句离开后偷偷留下,指点了郑娘几句。
“像秦府那样的大户人家,肯定最在乎保全面子。”婶娘示意郑娘低下头,她贴近郑娘的耳边说道,“你亲自走到他们门口闹,想让你闭嘴,他们肯定会给你些好处。”
婶娘苍老的手举在郑娘的面前,手指交叠,做了个“给钱”的手势。
郑娘震惊地看向婶娘:“当真?”
婶娘点头,显然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拍了拍胸脯保证:“当然是真的,老身可是过来人,若是无用前来找我帮你去闹,若是等那些衙门的给你主持公道……”
她听说了郑娘报官的事情,说到这脸上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那岂不是根本没信儿的事?”
婶娘走之前还和郑娘嘱咐了一些,说一切都是为郑娘好的话,而郑娘早就因为这位婶娘的话陷入了思考之中。
若是婶娘说的是真的,那她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
她现在也想到了谢护卫若是接手这件事的后果,谢护卫是个善良的人,不该因为她被这些事情牵扯其中受到伤害。
她看到天真懵懂对发生的事情还一无所觉的女儿时就会在心中泛起如潮水一般的苦痛。
郑娘注视着小可,在燃尽的烛火前苦想了一夜。
于是第二日一早郑娘给小可扎了好看的小辫子,温柔将小可哄睡后她独自出门走去了秦府。
而醒来的小可没有发现郑娘的身影,便急匆匆的来找谢必安。
“郑娘是不是还在你们府中?”并不接受奴仆的说辞,谢必安隔着门板喊话。
里面的奴仆战术性沉默。
还没等谢必安再喊话,边上的范无咎就帮腔似的大喊出声:“我们谢郎君问你话呢,还不速速回答!”
这一声中气十足,几乎要将檐上的鸟儿吓的飞走。
谢必安则转过头看了范无咎一眼,范无咎看上去并不像是还负伤在身的模样。
而范无咎敏锐地察觉这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在喊完后顺手用手捂住自己的唇,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
“什么郑娘!?我们并不知晓,谢郎君请回吧,奴该去做事了。”
里面的奴仆不想再和谢必安纠缠,准备就这样离开。
若是奴仆不肯开门,那他们只能不走大门进入了。
谢必安握着门口铁环又重重叩了一声,眉眼中难得透出冷凝的戾气。
这秦家,当真是欺人太甚。
突然门后响起了交谈声,因为声音较轻又有沉重的门板阻挡,他们在门外听不真切,只能察觉到门后又来了其他人,估计是与奴仆有事相商。
大约是终于发现他们的来意,准备与他们正面谈话。
没让谢必安范无咎等待多久,前面一直紧闭不开的大门在他们面前缓缓打开。
但门后并不是刚才他们见到的那位奴仆,而是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公子,阳光镀在他衣裳的金线上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苍白但并不瘦弱的身躯站立在谢必安和范无咎面前,带笑的目光落在谢必安的身上。
“谢郎君,早好啊。”来人笑意晏晏地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