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女子是没有脸的。脸型勾勒成了最常见的鹅蛋形,上面却是空白一片。
他愣愣地望着纸上之人,握笔的小手顿了两下,却始终未敢在那片空白之处添上半笔。如此这般,堪堪僵在半空。
“快些快些!这都什么时候了,少爷该饿坏了!”正当他愣怔之时,院子里忽然又传来了梁嬷嬷的催促声。
他抬眼往门边一看,又望了纸上女子一眼,将笔搁下,又将画纸四折,插进了书页里。
手刚刚放下,「吱呀」一声,屋门又被打开,梁嬷嬷领着个侍女进得屋来。一人拎着餐盒,一人捧着铜盆,上面还冒着氤氲热气。
等到侍女将铜盆放到架子上,又将手巾搭好,梁嬷嬷便打发她出去,接着自己将饭食一一取出,便唤他过去用饭。
“今日厨房做的饭食倒精致……”梁嬷嬷一面伺候他净手,一面道,“但我看着都是这边的口味,不太合少爷的胃口,就命人另做了来,所以耽搁了些时候。”
“无事,随意便好。”凌萧随口答着,接过手巾拭了拭水,接着走到案几前,就见一荤一素,配上一碗细粳米饭,都是自己喜欢的大椒大料的北方菜式。
“看来在什么地方生,就长什么地方的口味,这话还真是不错。少爷生在北境,虽没吃过那儿的一口饭,胃口却一直记挂着那边。”
梁嬷嬷笑着将双箸递给他,“来!”
凌萧接过箸,觉得有些手轻,仔细一看,却发现不是日常用的檀木象牙箸。新箸色泽更鲜亮些,只是上面斑斑点点,甚是扎眼,让他有些不喜。
梁嬷嬷见他盯着筷子不动,便道:“今儿个做宴席,夫人说之前用的筷子都旧了,不若一次换成新的。又听说最近西南那边流行起一种竹子,叫斑竹。
说什么神仙妃子落泪的,传得神乎其神,一把竹扇要好几两银子。后来又有人拿来做箸,夫人看着喜欢,就命进了一批来,正得今日宴饮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