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哼一声,嘴角抿起一个略带讽刺的笑,“近二十年无战事,老一辈的不是死了,就是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去了。这些年提上来的这些个「新贵」,文官儒士,甚至某些武将,都安逸惯了,多多少少有些飘飘然,自觉国力甚壮。
加上索伦二子夺位一事,最终划江而治,国力弱半,他们便愈发不把索伦人放在眼里。可事实上……”
他叹了口气,望着凌萧道,“并不是外祖涨他人威风,以咱们目前的实力,哪怕是分裂后的索伦再与我朝起争端,咱们恐怕也难成对手啊……”
闻言,凌萧不由挑了挑眉。
他看了外祖父一眼,小心斟酌着词句道:“如此想法……是否太过妄自菲薄了些?近二十载的休养生息,我朝人口数量已大有增长。北部西部在您和纪大将军的带领下,也培养出了一批精锐兵将。先不敢言必胜,但与之一战的实力,总也该有吧?”
“哼……”凌峰轻轻一笑,没看他,伸出粗糙的大手,在书案上方的舆图上摩挲了两把,缓缓道,“十七年前,你母亲刚刚战死之时,我何尝没有下过这样的决心呢?可问题是,我朝历代重文轻武,积弱已久。
今上虽意识到国防一事之迫切,奈何朝中堪用之人太少。
在朝臣百姓的心中,习武终究是匹夫之勇。兵事之能,远不比溜须拍马来得晋升便宜。
至于沙场操练,严冬酷暑,万骨铺就的名将之路,就更没有多少人愿意走了。
说到底,武道乃是一种精神。若心中没有对巅峰的追求与敬畏,对家国百姓的责任,单凭高官厚禄的诱惑,是很难将这条坎坷之路走到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