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就说嘛!”他大吼一声,把木匣往案几上重重一放,“我一直就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现在想来,可不就是这样!这个老王头,讹了我十两银子,明日我非把他的摊子给掀了不可!”
从李思处回来,凌萧想了很久。从一开始对檀荇所作所为的愤怒,渐渐转移到了后来为官为政的一番谈论上。
忽然间,他心中升起一股冲动,很想找个人谈一谈。
于是,他敲响了纪麟房间的门,却被丫鬟告知,他还在石室里没有回来。他又回到自己的房内,斜倚着窗沿,不知不觉,就想到了沈青阮。
若我有惑,他必能解。
这是他一惯以来的认知。
可他如今身在何处呢?
怕是如李思所言,正在翰林院里,被铺天盖地的公务压得抬不起头来吧脑海中浮现出他一身青衫,坐在桌案前,就着昏黄的烛火,一行行运笔疾书的情景。凌萧嘴角一弯,心中忽然感到了一丝宽慰。
不论别人如何,他想,最起码,沈青阮会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官。
他临窗而坐,望着院内随风摇曳的花树,努力排开杂念。心如静水,灵台清明。一睁眼,眼前又是一片瑰丽的紫色世界。
再一次醒来,已是第二日的清晨。
耳中听着啾啾的鸟啼,他的心事也渐渐排遣消散。
幻境中人的思想是平和空灵的。心一静,万事就都有了决断。
他起身走到桌案前,铺开一张信笺,细细写下了关于檀荇的所听所闻,然后将信件封口,寄回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