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湘湘望着弛虞斛,幽幽道:“是啊,我现在变成了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可这是拜谁所赐呢?”
“斛少爷,你可还记得湘湘原本的模样吗?你可还记得,你当年兴致好时,也曾为湘湘做了一句诗:梨花落尽杏花好,海棠粉面倚春娇……怎么,这才几年,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梨花落尽杏花好,海棠粉面倚春娇。若得人间好颜色,冰兔遥寄玉容膏。”人群中有人惊讶道,“这不是弛虞药庐给玉容膏作的批语吗?当年大家还都夸赞斛少爷好文采,原来出处竟然是……”
“你住口!”弛虞斛终于勃然大怒,他伸出颤巍巍的手指,指着陈湘湘道,“贱婢休得再胡言乱语,否则……”
“否则如何?”陈湘湘目沉似水地盯着他,“打我吗?囚禁我吗?还是再把我丢进火海里一次,将我烧成一把灰,就像当年陈家村二百多口村民一样?”
“你!”弛虞斛大吼一声,面色猛地一变,嘴角竟溢出一丝血来。
这下弛虞氏众人都慌了,纷纷围上来将他扶住。弛虞雍更是抓狂一般,拖着脚镣膝行过来,抱着他的腿放声大哭。
他们的随行人员里就有会医术的,当即给他诊了脉,然后大舒一口气,道:“无事,只是急火攻心,休息一下便好了。”
弛虞雍这才放下心来,一转头,看到从一开始就静立一旁,一脸漠不关心的银面男子,浑身的怒气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
“你还杵在那儿做什么?”他大吼一声,三两步冲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大哥花了那么多银子请你,就是让你站在这儿看戏的吗?”
“肃静!”陈嘉运一声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