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弛虞府人丁众多,但有权有势的就那么几个,其中的头领便是弛虞忠。我本也不确定是他,但听他进院子以后与灰衣人的一番交谈,显然已经知道了弛虞雍泄密一事。如此,我心中便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他将弛虞雍从小伺候到大,弛虞雍信任他,所以一出事就全都告诉了他,此举合情合理。但这毕竟只是我的猜测,为了不误伤无辜,我还需要再最后确认一下。”
“于是,我假意不懂淬毒,直接用手去抓短箭。弛虞忠若站在咱们这边,一定会出声阻止。但是他没有。”沈青阮轻轻一哂。
“他明明看到我在用手指摩挲箭头,如此危险的动作,他却没有任何示警。因此我才最终确定,他便是那个通风报信奸细。”
“确定了这一点,再纵观全局,咱们当时的处境就十分危险了。他既是对方派来的奸细,那他带来的弓弩手自然不是为了对付自己人。除了自己人,院子里还有谁呢?”
他说着,看着凌萧笑了笑。
“可既如此,弛虞忠又为何要演这一出戏给咱们看?直接动手不是更便捷吗?”凌萧不解。
沈青阮垂眸一笑:“世子忘了,弛虞雍还在场呢。弛虞忠再有权势,也只不过是弛虞府里的一个管事。而弛虞雍却是正儿八经的主子。”
“我作为讼师,刚刚为弛虞雍翻案,他们还指望我继续为弛虞斛辩护。这时弛虞忠却突然率部而来,要诛杀我。
如此行事,弛虞雍就算再傻也会觉得不对劲。主子不允,他又要如何能调动府兵,击杀你我二人?”
“但若是在你我与刺客搏斗之时,他下令放箭,这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战况混乱,万箭齐发之下,很容易误伤己方。何况箭上有毒,弛虞斛届时轻飘飘一句「毒发太快,救治不及」,便宣判了你我的死刑。”